草 莓 族/馬中 曹庭瑄

  • 2006-11-07
 林立的大廈,阻住了陽光,投射出的陰影下,是紊亂的交通、是腳步匆忙的人們。迎面而來的是汽機車排放廢氣的熱風,尖銳刺耳的噪音盈耳,而摩肩接踵的人們,汗臭味更覆蓋住天然的芬多精,冰冷堅硬的水泥取代了柔軟的泥土地。這是我們生活的廿一世紀—一個雖然科技發達、生活便利,但早已病態百出的時代。
 在這個大時代的變遷之下,社會早已淪為罪惡的淵藪、問題滋生的溫床。近來,更衍生了一個新興的名詞—「草莓族」;委婉而幽默的點出現在年輕人徒具外表的光鮮亮麗,但是抗壓性奇差的特性。
 記得看過一則令人憂心的民調報告—北市有二成六的國小學童曾萌生自殺的念頭。孩提時代,是最令人懷念回味的,沒燻過戰火煙硝,不必為生計勞心勞力,多麼的無憂無慮、幸福滿溢。或許是生活太過順遂,現在青少年的雙肩已承擔不了些許的壓力。有一位小四的女童只因被阿嬤責罵幾句,竟自縊身亡。飄遊在大街小巷上的,是一顆顆充滿氣的氣球,只要稍微施壓,立刻就爆裂。有一位護校的男學生,平時木訥寡言,功課優秀,卻突然在家中燒炭自殺,遺書中僅寫了「不想在十九歲後的日子過得不好」。這個社會的價值觀似乎已嚴重扭曲,死亡不足懼,而課業壓力、感情問題彷彿可以用捐棄生命來解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精神早已蕩然無存。
 看過一本描寫德國納粹迫害居住在波蘭的猶太人的書—戰地琴人,書中的主角為了求生,在近乎死寂的華沙城中流竄,以躲避德軍的搜索攻擊,在斷垣殘壁中茍延殘喘。最令我震撼的一幕是—貧病交迫的他為了生存,竟用手在水溝中掬水喝!那水是何等的汙濁,而他臉上沒有絲毫的厭惡和噁心,反而是一種欣喜愉悅的表情,彷彿他嘴裡喝的是甜美的甘霖。一種複雜的感覺頓時填滿了我的胸臆,書中男主角為了生存,是何等的不顧一切及拚命!反觀現在的年輕人,一遇到挫折便消極頹唐,心一橫,毫不留情的扼殺自己的生命。若要談自殺,我想鄭豐喜、楊恩典、賴東進等人絕對比我們更有理由和權力。可是他們卻選擇堅強的活下去,作一朵「不向太陽低頭的向日葵」,我們又何嘗不能敞開心胸,試著接納或解決積壓在心頭的壓力呢?
 麥克阿瑟將軍在為子祈禱文中,祈求上蒼賜予他的孩子一個坎坷的人生,讓他能在風雨成長、茁壯。或許我們的社會價值觀真的該調整,古人洗耳,我們也該洗洗自己的腦袋瓜子,澄清自己的雙目,不要讓草莓族根深蒂固的成為社會的主流文化。畢竟,我們才是自己生命的主宰,不要淪為壓力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