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書包,晚餐都顧不上吃,馬上與同學一起翻下一處小陡坡,來到芙蓉澳的陸軍營區。白色布幕已然就緒,我倆幸好來得早,搶到了兩個好位置,雖然是坐在水泥地上,還是滿心的開懷。
呲牙咧嘴的崔福生演山寨土匪頭、橫眉豎目的孫越在頭髮辮子中暗藏兇器,大作家司馬中原把「路客與刀客」寫得高潮迭起,口白與音效從音箱中大聲傳遞,所有人的情緒都被劇情帶著走。
當布幕中打出「劇終」兩個大字,告訴我們該收拾情緒要打道回府了。我跟同伴爬上那個陡坡,沿著羊腸小徑回家。秋風習習、月色正好,連手電筒都不必開。但我家較遠,會有一段路落單,所以吹起了口哨來給自己壯膽,直到家門口才鬆了一口氣。
國中沒畢業,我就從故鄉坐「開口笑」補給艦越過黑水溝來台灣繼續學業。黑白電視裡的崔福生演起了員外;若干年後孫越主持了娛樂節目,再過個幾年孫越息影從事公益,變身成了人設溫暖的孫叔叔。
歲月如白駒過隙。演什麼像什麼的孫叔叔與崔員外都已過往,但老戲骨、硬裡子的表演身段令人印象深刻,也永遠的長記在我們的心中。
人生如戲,好像這是每一個人的宿命,但有的人往好的方向發展,有的人卻遺憾的走在暗黑的路上。
塵封的記憶/姜世忠
- 2024-0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