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莫斯科的數學家、現為俄羅斯科學院系統程式設計研究所首席研究員,卻愛上中國古詩文、擅於創作詩畫,不管他創作的風格是什麼,你大概和我一樣好奇吧!與之交往多年的天津市南開大學谷羽教授,極為欣賞地說:「他是位了不起的俄羅斯人!」在他的介紹下,真的讓我刮目相看。
通過對伊戈爾作品的分析發現,在他筆下描寫的作品有兩大特點:具有象徵性和道家思想的特色。詩裡大多營造了一種祥和、或契合禪學原理、或崇尚自然的氛圍,凸顯了他獨特的思維方式與融合東方文化的審美觀照。
恰如英國詩人雪萊(Percy Bysshe Shelley)所說:「一切崇高都是無限的。」而伊戈爾的詩藝也多有特殊的意義,他就像是一棵深山的老樹,潛藏著大自然的奧秘,從老莊和道家美學的頓悟中尋求生命的永恆。比如,他在「不一樣的詩」中的描述:
有些詩,像早晨的花朵,
絢麗又柔美
臨近傍晚就凋謝。
另外有些詩,像千年樹
生長十個世紀,
只有到那時
樹枝上才綻放
凌晨的花朵。
詩中主體形象是揭示詩人與大自然的融合,從具有美好的象徵意義,到體現詩人的修為與周遭的環境那種天人相感的關係,又通過千年樹之影的暗喻來側面烘托其心中對詩人的界定,是一個「貴性靈、尚自然」的概念。相對而言,他也細微真切地體味對詩學修養與厚實精深的文學家,也必須注重情感的直抒,實令我感佩!比如,他在五年前以生動的比喻寫出獻給好友谷羽教授的詩句,可說是直面生活的心境;看似風骨嶙峋,實則蘊藉著兩位學者彼此惺惺相惜卻甘於兩袖清風的心酸。文中寫道:
獻給我的朋友-谷羽教授
他把自己的房子
留在人煙稠密的峽谷
而在我的村子裡
木板釘住了門與窗戶。
他的一頭白髮———
像飛鳥的白色翅膀。
我的灰色頭髮———
像荒山野林的灰狼。
你們大概想知道,
我們倆如何相互溝通?
彷佛穿過飛機轟鳴
穿過腳步雜踏的喧囂
語言能夠飛行……
最好能抬頭遠望
望那高高的山巔,
兩人對望交織的視線。
此時此地無需說話,
正可謂「欲辨已忘言」。
在當代新詩史上,也不乏有一些詩作感人的詩,但如谷羽教授所說,伊戈爾和他多才的夫人伉儷情深,就住在一棟面積不大卻書香四溢的舊樓之中,卻能在學術領域之外,兼具藝術創作,唯有這樣,才會寫出無愧於詩人風骨,無愧於心中所愛的好詩來。
當我看到伊戈爾遊歷中國大陸諸多秀麗山水,並以獨具的藝術概括力,畫下他心中的杭州西湖,頓時,我感受到他已創造出更廣闊的藝術境界。那是一幅能喚起感官神經可以延伸到外部世界的水墨畫,也是詩人徜徉在西湖邊的感覺片段。他在詩畫中帶有超現實的手法,正是其詩藝探索的過程中給人一種不可名狀的精神力量,也是他富有生命力的才華表現。
最後,為了表達對兩位學者的知遇之恩,即興賦詩「西湖,你的名字在我的聲音裡」,以表謝忱:
西湖,你的名字在我聲音裡
來得多麼可喜,轉得多麼光潔
就像秋月與星辰,不為逝去的陽光哭泣
只跟雨說話,為大地而歌
我在風中,呼喚你,像新月一樣
升到山巔同白晝擦肩而過
四周是鳥語與花香的喜悅
而你宛若夢境,湖光把我推向極遠處
西湖,你的名字在我聲音裡
來得多麼輕快,轉得多麼遼闊
就像飛鳥與狂雪,不為逝去的陽光哭泣
只跟風說話,為山谷而歌
我在風中,凝望你,像雲彩一樣
升到深邃的繁星世界,輕輕搖曳
開始唱歌,而你在夢境邊緣
--我是追逐白堤岸柳的風
-2024年4月30日
伊戈爾.布林東諾夫的詩畫人生/林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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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戈爾的畫(杭州西湖)
林明理攝影(湖上的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