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遊歌/陳年

  • 2024-05-28
蛇山島

蛇山島

方塊海

方塊海

 前言

 莒光坤坵是西坵村第三鄰,山阿的地方,昔稱坤坵角,依山面海,聚族而居著十餘戶人家,我就是坤坵山角下長大的小孩。山海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在那「帝力未及」的時代,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雞犬相聞,消息相近;遺世獨立,與世無爭的生活。如今它已空無一人,斷垣殘壁湮沒在一片荒煙蔓草中,令人不禁有黍離麥秀之感。

 思親、懷鄉是人情所不免,尤其去鄉多年,隨著年歲增長,孺慕之思與日俱增,或長夜無寐,或多夢易醒,造成了睡眠障礙,常常夢裡不知身是客,醒來淚眼已模糊;所以在我遷台近半世紀第一次返鄉掃墓回台時,不禁在我的記事本上寫下兩行文字:「坤坵山頭月是我床前不醒的夢;蛇山島浪是我日夜吟唱的歌」。日前,我又夢遊坤坵,似幻似真,如詩如畫,勾起我太多童年的記憶,爰作「夢遊歌」一首以為記念。

 蛇山島、方塊海,蚌蛤竹蟶白沙灘;

 尋找追逐的歲月,海風習習滿丘山;

 只見蔓草和荒煙;

 不見我的童年。

 趙王廟、橄欖岩,

 抱石樹下一線天;

 搜尋遠去的從前,青山綠水依舊在;

 白雲悠悠自在閒;

 什麼都沒改變。

 海燕聽過我的歌,

 浪花親過我的臉;

 大雁兒飛在我頭上,

 小溪兒流從我趾間;

 老鷂抹走小雞仔,

 貓鷹吵醒大頭眠;

 閩桐花開花又落,

 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

 山村留下我的夢,

 夢遊帶走我的情,

 天上星星點點點;

 思念到永遠。

 附註:1、鷂就是鷂鷹,屬鷹科鳥類,捕食小鳥小雞,母語叫「老鷂」。「鷂」字讀音與母語「藥」字相同。

 2、貓鷹就是貓頭鷹,母語叫「貓王鳥」。

 3、我們住家前有一顆大閩桐樹,枝葉粗大茂盛,夏日開花,黃色花瓣,橘紅紫紅色花心,美麗極了。

 4、大頭眠:睡得香、睡得沉、睡得甜。

 5、我們家後排「阿南兄伯」兄弟家旁,有一棵不知名合抱兩塊大石的大樹,與我們家的閩桐樹,堪稱每年夏天大家聚集納涼聊天的好地方。

 6、橄欖岩:坤坵山勢陡峭,怪石嶙峋,山頂是莒光指揮部所在,有一塊橄欖形狀大石,橫躺在半山腰上,看上去越看越覺得隨時會滾下山來的樣子,據族長輩稱它會長大,村民都叫它為「橄欖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