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田野／蔡明裕

  • 2023-07-04

　我坐大舅父駕駛的牛車，轉進小河岸邊的土石牛車路，比較狹窄的牛車路，不同方向的兩輛牛車，會車時是很勉強的，我看到河岸上，長滿了茂密的青草，偶而還有青蛙的啼叫聲，也有小蟬小蟲斯斯的鳴叫著，河流的聲音也咕嚕咕嚕地響著，河水是灌溉田裡的農作物用的。還有一些小野花五顏六色的點綴著，偶而有花香飄散著。河岸上和廣闊的田野中，也有很多的小鳥忙碌的飛起撲下，尤其田埂上，白鷺鷥細長的雙腳，悠閒的移動著，飛起來的姿態，讓人覺得亮麗醒目不已。田野的景色，在這溫暖的暮春，讓人身心就覺得很舒暢。

　大舅父的田地到了，牛車停了下來，大舅父把牛脫離籐製的牛軛，叫我把牛兒遷去一顆樹下休息，餵牠吃菅草，我也去舀了一桶河水，用竹飲器，盛起一些水導入牛嘴裡給牠解渴，牛兒總是搖著尾巴，很舒服的樣子。

　我看到大舅父已經把肥料裝入小薄木桶裡，赤著腳走入正在田野裡成長的綠油油的稻子中，一手勾著小薄木桶，另一手抓起一些肥料，撒在稻叢上，很快的肥料被風吹散了，而成霧狀的飄散在田地中，連在附近的我都聞到，那有點怪臭味的肥料，而大舅父總是忍受著，因為這樣才能讓稻子快點成熟，等到稻叢長出肥大的稻穗，才能收割鋪曬乾燥後，轉賣給米廠，家裡才有生活費用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