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在離別蔓延時/徐夢陽

  • 2022-11-14

 偉大的作家馬奎斯,他的作品讓人驚豔,其中有一本的書名,更是被許多人引用,叫《愛在瘟疫蔓延時》,但當我們談馬奎斯,談一些舉世聞名的大文豪,卻很少將他們的作品從頭看到尾。往往看到的,都是摘錄,或是精簡本,真正捧讀那本名著,一口氣難以讀完。現代人閱讀習慣,被臉書等網路平台影響很深,希望圖文並茂,希望文字能精簡一點,可是人世間的感情往往不是一小段文字可以渲染的,即使有名言錦句,實際上終究比不過整本書帶給我們的情緒來的濃厚與深遠。

 我覺得思念也是如此。最近讀到一本書,上面寫最好的情話,便是「我好想你」。人們總是在成為男女朋友後,那些情話幾乎每天都掛在嘴邊,或是打在訊息內,睡前也要補上幾句,才好入眠。但真正走進紅毯的那一端,很多話便難以直接說出口,或是覺得成為家人就習以為常,說出來覺得尷尬。可是,人間最可貴便是有情,情感的交流也不會只是單方面的,需要雙方面都付出才會讓情感升溫。而一句「我好想你」,就能讓人暖心,畢竟思念在離別蔓延時,幾乎是滿溢在心中。

 與妻結婚近三年,是戀人,是家人,也是朋友,除了工作之外,幾乎天天都在一起。婚前,我曾問喜歡旅行的妻,如果婚後天天膩在一起,會不會覺得太無聊,她直到今天回答都是一樣,只要有我在,一切都不無聊,希望旅行也能有我相伴,讓許多夢想可以實現。但偶爾會遇到分開的時候,例如我要到外地開會,或是她與舊同事相約去外地見面,那時候就得忍受分離之苦。有人說,小別勝新婚,到後來,我才真正明白那個意思,原來想一個人、愛一個人,並不是習慣他的存在,而是覺得他的存在很重要,只要無法見到面,就會開始思念沒有他在的一切事情。

 思念這種事,不只是人類會這樣,就連妹妹與妹夫養的邊境牧羊犬也是如此,牠從小出生就被他們養著,幾乎無時無刻要見到他們。妹妹總說,那是「分離焦慮症」,希望可以每天都黏在一起,都在同一個空間,呼吸著相同的空氣。他們也嘗試過要讓牠自己待在家,沒想到分開不到一分鐘,吠聲就傳遍整層樓,為了避免讓鄰居抗議,他們只好每次都把牠帶著。得知牠的習性後,雙親覺得養這種狗很麻煩,不像家裡頭的柴犬那麼獨立,而且不會吵。可是,邊境牧羊犬或多或少也在展現牠的智商,而且有了對飼主的情感,牠也不想與自己的家人分離,因為有時候分離,就是一件未知的事情,而妹妹他們也情願照顧牠,就像他們的小孩。

 思念在離別蔓延時,很多情感都在消失或離別之後展開,無論是正面或負面情緒,它都會在心中展開,以為很多事情都做好預防,都已經了解後果,可是發生的時候,往往還是措手不及。在家裡等著回家的人,這個時候就希望時針分針秒針走快一點,希望離別的時間一下子就過了,不然離別讓人很難受,很難克服。思念在離別蔓延時,人世間或許就是要有這樣的磨練,才知道在一起的珍貴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