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昨)五
時間飛逝,我師專畢業服完兵役就到北部教書,雖然和清流有書信連絡,但談的都是教學的事。
再度拜訪清流時,他已經37歲,早已是母校資深教師,還升格為教務主任。
清流不住在土角厝的三合院,獨自買了透天厝洋樓。
洋樓前面闢了一塊花園,種植繁花異卉,另外還建造噴著泉水的魚池,魚池裡有十幾隻金鯉魚游來游去。
我和清流在客廳敘舊,這時他的年輕貌美妻子泡了一壺茶出來,客氣的說:「方老師,請喝凍頂烏龍茶。」
「謝謝你。」我由衷的讚美,「嫂子好年輕。」
「是的。我的妻子小我12歲,以前是教高中的得意們生。」清流不諱言的說。
原來是典型的師生戀,讓我忌妒又羨慕。
那年頭,很多高中的女學生都崇拜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的授課老師。
在兩個鐘頭的交談中,我發現清流不僅國學底子深厚,連台灣俚語也講得呱呱叫。
譬如他多次談到:「山頂一朵花,不值平洋一枝草」、「上司管下司,下司管畚箕」、「三年一閏,好歹照輪」、「不孝媳婦三頓燒,有孝查某仔路里遙」。這種常識都是我聞所未聞的。
離開清流的家裡,我才知道自己的際遇跟清流差的天壤地別。
六
台灣俚語所說的「大隻雞慢啼」是真的。
清流教書一帆風順,幹到高中校長才退休。
現在我回想求學時代,有些同學在學的成績不比我出色,但憑著意志力勤奮上進,最後的成就都比我大。
所以我常告訴周圍的朋友,人生就是馬拉松賽跑,不到終點站,誰輸誰贏未可知。(完)
馬拉松人生/柯漣漪
- 2022-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