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夢荒涼
歲月悲歡且淺嚐
獨酌夜未央
這是一首描寫中年心境的俳句,詩人以半百年紀形容自己,卻顯現驚心動魄,中年的夢竟是一種荒涼的感受,頗有「日暮鄉關滿目蕭瑟」的天地茫茫景象。
這種荒涼傷感從何而來,可見詩人必經一番人生歷練深深體會才明白。嬰兒的純真無邪,童年無憂無懼的歡笑,青春時光勇於拼搏的狂熱,是一般人都會有的過程,從小到大,難免碰到高低起伏的種種變化,詩人應感同於世間普羅大眾的經歷。
當來到中年,霜淒鬢髮,環顧四週,始驚覺匆匆時光似乎帶走了什麼,歲月裡交錯的悲歡離合已然遠逝,恍如一場隔世的夢,生命不再濃情蜜意,換上些許滄桑,心境也開始蛻變自我調適,願意坦然面對,有風聽風,有雨看雨,淺嚐即可。
「夜未央」謂夜深還未到天明,雖然長夜漫漫,唯詩人能安心獨酌靜待黎明,至此詩人心境再次翻轉,已無荒涼之感,更以豁達優雅的態度面對即將來到老年生活。俳句短短三行十七字,能以淺顯文字,表達中年心情轉折的意境,是一首平易近人的好俳。
◎作者感言 張威龍
人過中年,人情世事的深淺,悲歡離合的無奈,這才漸漸明白、了解!
滾滾紅塵,大家都必須滾過去,卻也是人生的精采、可期之處。天真、懵懂的童年已然不復記憶,年少輕狂的熾烈,漸漸冷卻。驀然回首,恍然大悟!「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呀!
年過半百,曾經是你生命中天和地的父母更年邁了,然而,在他們深凹濁茫的雙眼中,孩子永遠是孩子,可別在他們面前說老,更甭說「倚老賣老」!但自己業已髮蒼齒搖,甚至體壯不如父母;面對雙十年華的子女,對青春熱烈的她(他)們來說,中年也等於是老年了!夾在三代中間的尷尬,如何自處?有時又覺得「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淚下!」
中年心境自我調適最為重要,悲歡已然嘗過,漸漸明白人生,不必冥頑不靈的堅持己見,任何事情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許就圓融了。三五好友不時把酒同歡,天南地北閒聊,人生快意不過如此!
學學古人獨酌之樂吧!夜未央,對一彎明月,對一席清影,對一個自我,喝多喝少,隨意就好。且與靜寂的黑夜對飲,先乾一杯!
張威龍半百年紀評賞/南橋思
- 2022-1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