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東風徐拂,春暖花開,天空上雲朵悠悠蕩蕩,燕子漫天飛翔,枝頭白頭翁的鳴唱,聲聲清脆悅耳,正是出外散步踏青的大好時節;而四月五日清明節,也是掃墓祭祖的日子。每到這一天,祭祖的人潮總是絡繹不絕,一波接著一波,真的是「車如流水馬如龍」,好不熱鬧!
現代工商業社會,商場如戰場,平日大家於工作上奔波勞碌,家族成員也很少碰面。除了過年除夕圍爐,大夥要齊聚一起的另一個節日,恐怕是清明節時的掃墓了。
記得小時候,每到清明節時的前幾天,爸爸總會帶著我和弟弟,拿著鋤頭鐮刀,先到祖墳上清理雜草。一年沒來了,墳頭上蔓草雜生,我們父子三人戴著手套,頂著太陽,汗水淋漓的除著草。累了席地而坐,喝杯水,聊聊天,也難得一天的悠閒和天倫之樂。清明節當天早上,家族成員紛紛從各地回來了,擺上豐富的雞、鴨、豆干、水果、鮮花、蠟燭、紙錢……等祭品,由大伯分給大家三柱清香,嘴中唸唸有詞,率領家族成員,大家雙手合十,捻香祭拜。此刻,我的腦海總是想起死去的爺爺,他生前的一言一行和對我的關愛。記得我小時候,祖孫兩總是大手牽著小手,漫步在鄉間的田野。我經常賴皮耍性子,吵著要爺爺背我,買糖給我吃。爺爺身上香香又臭臭的菸草味和汗水味,雖五味雜陳,卻總給我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他老人家一輩子窮,卻窮得坦蕩蕩,做了一輩子鄰長,對街坊的左鄰右舍,總是那麼的和藹可親、古道熱腸的情懷永不衰減,笑聲是那麼的爽朗豪邁……點點滴滴,一一浮現,想到此,我的眼眶總是不自覺的泛著淚珠。而今,「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孫子心中的悲切與想念,在天之靈的阿公啊!您看見了嗎?
人們就是這麼的奇怪,身邊擁有的往往不知可貴、珍惜,其中親情更是如此。平日的關愛、叮嚀,我們總嫌嘮叨、煩心,等失去了,傷心欲絕,千呼萬喚再也喚不回了。為人子女的,真的要及時行孝呀!
霹靂啪啦的鞭炮聲響徹雲霄,煙霧瀰漫了整個山頭。大家祭拜完畢,把掛錢壓在墳頭,剝開蛋殼,吃著水煮蛋,肚子咕嚕咕嚕的餓著,正是充飢的好點心。墳地裡的祖先啊!子孫們在此誠心誠意的祭拜,三牲五禮,尚饗!也請你們庇佑子孫們,開枝散葉、事業順遂、學業進步、身體健康,家族綿延不斷。而每年的這一時刻———清明節,不管是晴空萬里或是細雨紛飛,我們總會齊聚一起,捻香祭拜,緬懷、感念列祖列宗的明訓和庇護,正如墳前的小溪流,嘩啦嘩啦,日夜奔流,永不止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清明節/張威龍
- 2022-0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