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墨名/棠硯

  • 2022-01-13

 (續昨)蘇芷倩將每張春捲皮拍照存證,隨後一一包入各式蔬菜與豆腐乾,並且灑上花生粉,很快便堆疊出兩座春捲山,一部分先冷藏起來,另一部分油炸現吃。

巫沛仁在茶餐廳打工學了不少烹飪技巧,此時剛好派上用場,幫著調配出多種口味的沾醬。

 趁著蘇芷倩忙得不亦樂乎,巫沛仁悄悄藏起自己親手寫的兩張春捲皮,沒讓它們也淪為盤中飧。

 油炸春捲出鍋的時候接近傍晚,蘇芷倩邀請巫沛仁共進晚餐,巫沛仁沒有拒絕,因為無論蘇芷倩是否察覺他私藏春捲皮,這頓飯都兼具道謝與道別的雙重意義,恭敬不如從命;她不願被親人看穿的一面如今讓他見識到了,注定彼此要成為「相見不如懷念」的對象,何況還有那張無限尷尬的雙色字春捲皮,恐怕更加令她感到如芒在背。

 這天中午又下起大雨,「稱心苑」遲遲沒迎來食客,店內唯有主雇兩人對坐品茗,戴平莊好整以暇地洗壺換水,巫沛仁不時朝門口的方向張望。

 「她不會來了。」戴平莊在巫沛仁第三次轉頭之際平靜出聲。「占緣墨已經到手,還來這裡做什麼?」

 原來那玩意兒的正名是占緣墨?這位戴老闆怕是頭一回向外人說明,以致於蘇芷倩和她大伯只能擅自為墨條取個諢名。

 「你知道我不是自己想要占緣墨?」見戴平莊微微頷首,巫沛仁接著又問:「你早就看出蘇小姐……」

 巫沛仁頓住,一時之間找不到適當的詞語來陳述真相。

 「是,她只是在利用你。」戴平莊拿起聞香杯輕嗅片刻,末了滿意地放下。「好茶得配好水,同樣,善緣易成善果,惡緣多生惡業,前者越多越好,後者能躲就躲,可是人類很奇怪,往往被冤家吸引,甚至誤會這種強大的吸引力是愛情的徵兆;既然你躲不過也不想躲,不如趁早將這段緣分『消化』掉,幸好她還懂得見好就收,不敢,也不好意思繼續利用你。」

 言下之意,戴平莊那天特別乾脆地送出墨條,就是為了讓巫沛仁的單戀「早死早超生」。

 巫沛仁無聲嘆息,接著將自帶的保鮮盒打開,取出猶帶冰箱涼氣的春捲皮,展開攤平。「能否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寫的名字會變成這個樣子?不都應該黑是黑、紅是紅嗎?她這樣與眾不同是因為什麼?」

 「不是她與眾不同,是你!」戴平莊搖頭,有些恨鐵不成鋼。「占緣墨在別人手裡只會顯示單色文字,你能寫出雙色字,代表還殘存著前世的修為,可以透過具有靈力的物質獲取更多訊息。」(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