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手/楊澤文

  • 2001-05-31
 一位鄉下朋友進城探望我時,給我送來了幾苗蘭草,
是那種當年我在鄉下教書時特喜歡養的蝴蝶蘭。

 送走朋友後,我放下眼前該寫的、該看的、該編的所
有文字活,騎車至花鳥市場買了幾個花盆和一麻袋山
間腐質土(城裡人稱「山間土」),回家後立即侍弄起
蘭化草來。由於養蘭已生疏了近十年,結果栽好四盆
蘭草時我已累得雙腿麻木滿身疲憊幾乎站立不了。女兒
正好下午放學回家,見了便忙著拉我起身,我伸出右手
,可女兒伸出的雙手卻在空中停住了,她「呀」地一聲
提醒我:「是泥手」;我本能地立即縮回右手又伸出左
手,女兒見後反問我:「怎麼還是泥手?」。看著女兒
終於不敢向前伸拉的雙手,我只有將自己的雙手呈放到
眼前細看,細看一雙粘滿了黑色山間土的泥手:::

 無言地笑笑然後陷入必然的沉思。其實,不就是一雙
泥手嗎?這樣的泥手在故鄉到處都有,我當年在鄉下工
作過的地方也隨處可見。我曾在這樣的泥手中接過酒喝
,接過菸抽,還接吃過梨或桃子杏子李子什麼的。那時
候,一雙泥手在我眼前很自然,它與難看、髒、不衛生
這樣的感覺字眼無關。而多年後,當我一向乾淨了多年
的手不經意地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