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想青蛙／楊圭臬

  • 2001-03-06
　「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那是一幅多
麼富有詩意的風景啊！記得幾年前，我還在一個縣城工
作，城的東邊是一片荷田，每逢夏天，荷田一片碧綠，
荷田間便時常有青蛙跳來蹦去。然而，荷田最動人的還
是晚上，那時，就會有千百隻青蛙大合唱：－哇－哇－
哇－，聲浪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那麼得意，那麼
自豪，那樣無拘無束，那樣自由奔放！讓人也想學青蛙
大吼大叫，以渲瀉胸中的煩惱、悶氣。在陣陣蛙鳴中，還
夾雜著不同的聲音：－咕－咕－－，這是田雞，比青蛙
大，又機靈，又漂亮；「嗚「哇」，這是懶哈蟆，又醜
又懶，天要下雨時，它們就蹲在田埂上、路邊，一動不
動。

　記得，每當夕陽西下，我們一家便踏著晚霞到荷田邊
散步，走到哪裡，那裡的蛙聲便會嘎然而止，待腳步聲
消失，青蛙又歡快地叫開了。孩子們高興時便學著青蛙
大喊大叫，但無論孩子怎麼喊叫都比不過青蛙。夜深人
靜，青蛙仍叫個不停。我坐在窗下看書寫字時，蛙聲陣
陣傳來，時緊時慢，忽高忽低，就像伴奏的音樂，讓人
感到田野的純真和清新。也讓人想起了川端康成的話：
「一聽見雨蛙的鳴聲，我心裡忽地裝滿了月夜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