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筆記/楊澤文

  • 2001-06-25
 記得七十年代初,我進入山村小學讀書時,母親給我
縫制的布包裡只裝了一只毛筆、一個墨盒和一本練習簿
。五角錢的毛筆和五分錢的練習簿是母親用賣雞蛋錢買
的,而墨盒則是母親小時讀書使用過的一個青銅墨盒。
當時,我是最不喜歡又舊又重的青銅墨盒的,可母親說
,家裡實在沒有錢給你買新墨盒。

 在山村小學,我和連lash;多同學一樣,在小學階段都是用
毛筆寫字的。那是連lash;多同學做夢都想擁有一支自來水筆
的年代,可在貧窮的鄉村,家家戶戶都掙扎在貧困線上
,哪有錢買兩三元一支的水筆呢?於是小學畢業不能繼
續升學的同學,則注定一生都與水筆無緣了。而我呢?
有幸一邊夢想著一支水筆,一邊繼續升學讀書。在這過
程中,我心裡有了一個秘密的計畫:想辦法自己找錢買
一支水筆。當我打聽到有一種叫「七葉一枝花」的中藥
能賣五角錢一斤之後,便立即開始了我的采藥行動。我
每個星期天都是一邊牧放牛羊,一邊在山地牧場的樹林
中尋找「七葉一枝花」的影子。半年之後,我竟有了五
斤多的干貨,在大隊醫療站賣了近三元錢。然後隨母親
到山外的縣城趕了一趟集,買回了一支銥金鋼筆和一瓶
墨水。至此才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