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昨)他在舅舅家二樓,無聊的時候只想到兩個人,一個是繼民,另一個當然是阿桃,他有留八德的電話給阿桃,「為什麼她都不打電話給我?」景彰心裡盤算著,這星期五拉繼民這個智多星一起去土城找阿桃。 昏黃的客廳 景彰從小就從電視或長輩口中聽到印度人將牛視為神,但是沒有人能說明為什麼如此!當然在解嚴前對大眾而言是不容易知其原由,多年後在許文三、陳詩蘭所著的《印度迷城-瓦拉那西》中景彰才知道,在印度史詩《摩呵婆羅多》中,黑天這位《薄迦梵歌》的演說神,百姓面對祂的神聖,卻比較喜歡和牧牛姑娘戀愛時的黑天的形象,所以和祂有關的祭祀都離不開牛,因此牛才被印度等視為神;景彰想,中國人對牛所認定的形象卻是「牛魔王」,這真的很奇怪,是不是農業立國的中國人(特別是吳承恩自己),一看到牛就想到要農忙,所以快樂不起來呢?很快的星期五將至,景彰整晚睡不著覺,這兩天他看了《深層心理學》這本書,心裡總是胡思亂想的,每次去二樓表姐房間借高中教科書時,看到房間裡那沒有簾子的格子窗,後方隱約通透出通往三樓的階梯,就會讓他聯想到每星期一次十點開演的《第六感接觸》裡恐怖的情節,就是夜晚時有個陌生的女人從三樓上走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在我們的內心裡總是「男人對女人恐懼、女人對男人恐懼」,即使後來那通道點了燈泡也久久不能解除這種印象。景彰這天晚上看見功課壓力太大的表弟,睡了一半後,竟半夜夢遊去樓下的廚房,將水缸的水用水瓢一瓢一瓢的倒入瓦斯爐上的大水鍋,再將水一瓢一瓢的舀回水缸,當然沒多久他就自動走回去睡覺了,景彰看見傳聞中的夢遊狀況真是興奮不已… 「踏上無止盡的朝聖之旅, 這世界死亡了; 死在不斷沐浴的精疲力盡中。」 -喀畢爾,十五世紀印度偉大的民間詩人 多年後,當景彰在大學教授中文現代文學時,他回憶這一切,他看了一篇黃錦樹寫駱以軍的評論-《棄的故事:隔壁房間的裂縫》,裡面提到作者如何克服張大春對他的影響,「…當時我覺得我要擺脫『張大春』,我要抓我自己書寫的節奏,我反而大膽地把詩的部分滲進小說。」得出了心得後,景彰開始閱讀《尤利西斯》這部世界文學名著,在第五十章提到十二卷世界最劣書的廉價版,如《法國佬與德國佬》(政治學)、《耶穌是太陽神話嗎?》(史學)、《廣告兜攬員便覽》(報業學)…等書,景彰懷疑這是作者對書的理想?或是真有其書?生活很多時候也無法研究的那麼真切,書寫必然難免,但是認真的態度仍是很好的。 景彰與繼民在星期五的下午坐火車前往板橋,再轉了公車,很快便到土城中央路,那時這裡的房子不多,依照阿桃給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她的住所,本來想時間還沒到,在阿桃下班前先在附近找間撞球店打個球,想不到這裡一家都沒有,他們只好在店裡吃碗大滷麵。(待續)
閣樓裡的吉他/雪泥(馬祖)
- 2003-08-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