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花會瑣碎記憶/賭花會者雙輸/東引 陳瑞琛

  • 2003-10-17
 這段故事:先說一個福州諺語:「一代富操裙紮褲,二代富長衫絆褲,三代富不知世故。」 據傳聞,組織一個花會館供人壓注,該人員俗稱「花會頭」,據云「花會頭」多數都能贏錢,都是壓注者輸錢(本文中曾敘述過)。為何說他雙輸,原因是這樣的,想組織一個花會館,暗想不用艱苦勞力來賺錢,這就是諺語中所說「二代富與三代富」這類人的捷作(非傑作)但是花會館想進入鄉村,多數鄉人不歡迎,不准進駐,故以花會頭想辦法禮聘「惡霸、歹仔、無賴、流氓」這類的人合夥,才能進入鄉村,這類惡霸、流氓在當時都是「鴉片鬼」煙癮之徒,每日沒有三—五角,日子就不好過。而這兩三個合夥人,一、不籌措資金;二、先供給他三餐;三、每次祭祀後供他足飽;四、每日最少給他二—三角吸鴉片煙。上述四點的開銷,不需筆者為他計算,讀者都能算出。 花會頭大約在半個月就要清算一次輸贏賬務,若是輸錢,無賴等他不勻攤,贏的他要分紅利,上述是花會頭輸的一部份。 其次組織一個花會館,第一開銷就是供奉各地神祇,每一週小祭,每月初一、十五大祭一次。大祭祀全豬全羊;中祭祀,豬頭、羊仔;小祭祀,三牲祭品,第二開銷就是花會頭多人三餐膳食,而且要雇一位稍知廚藝,除煮三餐外,更要能料理祭祠事宜。(最好在股友之選出)。第三開銷各股友(即花會頭)按視其「技能」每月要給薪水。第四開銷,每日要應付禮聘兩—三位惡歹徒等過煙癮的錢。綜合上述開銷之大,就是說花會頭能贏些錢,都抵不過上述龐大開銷,故以才說賭花會雙輸。 雙輸中別有一、二 據傳說雙輸故事中,尚有一、兩個還能贏錢,花會頭中有一、兩位在該鄉有自己的勢力,能立足鄉中,勿需另聘那批幫惡之徒,就少花這筆龐大開銷,若運氣好,未遇到壓注者大集團練乩童,開口日壓中正名之前,見風轉舵,而結束,似此情形花會頭就能贏些錢,此說極少數也。 壓花會廢耕曠織 清末民初時代,鄉村多屬男耕女織,治理家計,該鄉村內有一家,祖上遺些田地更加男勤耕,女勞織,定很富裕的家庭,突然來了一個花會館,聽說花會一文錢,賠三十,那一家,中年男女,為了好奇,一文錢能賠三十,起初僅以數個銅元「俗稱銅片」來壓注,賭當然有輸也有贏,後來愈賭愈大,到沉迷不悟的地步,晝夜忙於求神問卜、祈夢、抽籤、詳籤、研商明日壓注什麼名字,朝夕昏昏沉沉忘了正事,致「男廢耕」「女曠織」(陷溺賭中不能自拔)輸到三餐不繼,老人暗中流淚,兒童飢餓啼哭,大人自嘆悔不當初。 該鄉村有一位鄰居,見此情景,為這家編了一段順口溜:「花會裡鄉間,老人心不安,男人壓花會,婦女也跟班,耕耕失時效,野草×堆山,曠織懶家事,糞尿堆如山,日日進賭場,現款輸乾乾,再想籌賭本,典當腹被衫,輸夠家無糧,飢餓啼哭聲,悔悟壓花會,各出怨嘆聲,若能回舊業,再現歡笑聲」,×字(以福州音,「奔,本××」) 尚有一段諺語 「花會賭場裡鄉村,歹仔無賴結成幫,偷搶財物壓花會,結果故是毛對莊。」這段故事是連江人講的,讀者「毛對莊」三字,若解釋不清楚,打一通電話請教津沙村,老前輩,定能為你分釋。 跋言(結語) 據老前輩所述壓花會瑣事,花會害人最慘,屬於諸賭博之冠,有的傾家蕩產,有的突發事故,無法應付而尋短,有的洩漏「巴」字而喪命,有的戲語變成諾言,(人鬼百夜緣即此也)從東引開設花會館之後,筆者見聞甚多,在記憶中把塵封七十載往事,翻出來寫這篇花會瑣記,其中有親眼目擊,有的耳聞,目擊事無一謊言,耳聞的,每一事項敘述都是由忠實老者留下遺言,可靠性也很高,壓花會這個名堂(名稱)據筆者記憶有一甲子(六十年)未聽聞有此種賭博登場,可能走入歷史,希望永不再見。 可惜本篇花會瑣記,前輩老人都是用福州話敘述,曾因福州話,很多有音無字如諺語中多屬方言,致筆者吸收的語句,無法以原音吐於紙上,極感遺憾,而且本文多用福州語氣撰寫,更顯露「不倫不類」,福州籍長輩看得懂,而年輕人就唸不下去,本文拉拉雜雜寫了許多,別無他意,希望讀者勿近賭場,其次博大家一察,因花會傳瑣事繁多,無法排列次序,致想到哪就寫到哪,特此聲明,文之淺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