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縷縷輕煙,走過幾處人煙稀少村莊,陣陣晚風飄寒意,黃昏的山頭是如此美麗,過了這山丘就是期待已久的故鄉啊!好快啊!故鄉已是在眼前啦,不自覺的,竟感染幾分近鄉情怯的心情,順仔不免低頭感嘆!
記得曾經是不過二十初頭年輕人,懷著崇高理想,不顧家人、親友叔伯們的反對,離開這純樸小鎮,理直氣壯,拒絕親人的規勸,單獨前往大都市發展,當然在都市中也是賣力的表現,謀求更好的事業,這樣起起伏伏一段時間,已經到 了知天命,四十而不惑的歲月,仍是渾渾噩噩的過了半輩子,有些倦了、累了,茫然中想到故鄉的家人。
已是面臨故居之所,卻有些靦腆,有些不自在,感覺像做錯事的小孩,惴惴不安的來回踱步著,等待著母親所給予的懲罰,然而,眼前的叔伯們瞧見昔日浪子的歸來,熱忱又忘形的招呼著異鄉人;彷彿將從前那位刁鑽又不聽話的小伙子已隨時間沖淡了,甚至不想追究從前諸多的不是吧!
大夥們的寬容,一句句關懷:「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阿順快跟你娘認個錯、賠個不是吧!她多思念你,每日以淚洗臉。」已厭倦漂泊的日子的阿順感受到鄉親們濃郁的人情味,此時才深刻體會到故鄉的風景是如此的美,故鄉的親人是永遠不嫌棄自己的不孝及過錯,永遠用那真誠的心、寬容的手臂歡迎他、接納他:::
母親已坐在大廳前的涼椅上,正盼望著兒子的歸來,遠處瞧見母親的等待,驚覺到母親何時已是白髮蒼蒼、鬢角斑白的老婦啊,阿順有些難過,把持不住的雙膝跪落母親面前,滿臉佈滿淚水似山洪爆發,擋不住淚水如雨般傾瀉而出,心中有太多的自責及不捨,此時母親往屋中擰把乾燥的毛巾替兒子擦拭滿臉的淚水,並細細叮嚀:「順仔,快別哭了,大男人像什麼樣?回來就好,知道錯了就行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切重新開始也還來得及啊;別難過啦!快擦乾淨眼淚吧,家永遠是歡迎你的,別太自責,誰沒有犯過錯呢?」
阿順明白以前種種的不是母親能諒解,心想,人祇能錯一次,不可再有狀況,時間已在他年少無知中浪費了,因為有鄉親的關懷,阿順明白一切由故鄉開始站起來,走出以前所有不如意的地方呀!
歸來/大道
- 2004-0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