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昨)而我也找到生平第一個工作,老板要我們立刻上工,反正挑磚挑砂都一樣,只是從一樓挑到三樓夠吃重的。就這樣,我在工地待了一個月,教父滿臉高興的跑來找我:
「老莫,樓下老板在發工錢,怎麼你…不要了。」
「狗屁。我只是把這裡清理乾清,是我的跑不掉。」說著用圓鍬除去地面上凝結的水泥塊。
「什麼時候變得認真起來的,你是莫清和嗎?」他又在損我,在他眼裏我所做的事他都感到懷疑。
「少糗了。不做對不起老板啊。」
「這樣啊!那老板該反省了,工錢該給多點才對。不然就對不起你了哦!」
「少亂講話,沒扣錢就謝天謝地,神明保佑,南無阿彌陀佛了。」說著雙手合十拜了起來。
「能撐到現在才真的是神明保佑哩。」
「不理了,我看再不領錢可真的被吞了。你領沒?」
「領了。厚厚一疊可惜是一百鈔的。」
從老板那我領了生平第一次薪水,感覺好好。那種滋味說不上來,就像夏天吃冰棒那般舒服。我一一數過共有一萬伍仟捌佰塊,都是一百一百的鈔票,老板說銀行千元鈔缺貨,只能換百元鈔。反正千元百元都一樣是錢,是錢就可以花,沒有錢真的很痛苦很痛苦。真的。
想寄些錢給老媽,讓他知道我可以賺錢了。教父也同意了,商量結果決定用寄匯票過去,而我也到郵局辦理手續。一切都辦妥了剩下的錢大概伍仟多吧和教父到小吃攤慶祝一番,同時也慶祝教父的生日。桌上有各式小菜,湯和幾瓶紹興酒,桌下有空酒瓶。
「老莫,謝謝你替我慶生。知道嗎,我已好久沒給自己過生日了,諾—為了表示謝意我們—乾杯。」他說話有些發抖,似乎有些醉。還是勉強擠出字來。說完他一口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我也乾了。在此之前他已喝了許多。
「幹嘛!出來就要盡興,別你啊我的,怪難受的。」
「那當然。誰叫我們是好朋友又是好哥們。」說著拿起筷子吃起小菜來,也順道倒了酒。
「什麼時候回去看你老媽?」他問我。
「大概下個月吧。來這裡都沒信回家,也不知家裏搞的怎樣了。我老媽一定恨死我。」說完飲了一杯,又倒了滿。
「錢都寄了有啥好擔心的,不過沒信回家真是不該。」
「多一個少一個我還不都一樣,早習慣了。」
「不不不…天下父母心,那有做父母不要子女的,這世界上祇有不孝子女,卻沒有不孝父母啊!」
「話是不錯,但仍然有為人父母將自己子女推進火坑的啊!這又怎麼解釋,那也是自己的骨肉…」我說。
「那些父母是狗養的。祇有畜牲才會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看著好了老天爺遲早會用雷電把他們劈死,不死才怪,媽的…」他說話有些激動也有些語無論次。這會他乾的比敬我時還快還猛,像是喝悶酒般令人擔心。
「好了,不談這些,破壞這美好的氣氛。」我極力想跳開話題,免得他太過激動發了酒瘋,後果不堪設想。
「對對對…這些事讓條子去煩腦好了,倒楣又不是我們。」果然有效。就這樣我們整喝到十二點多,共花了二仟多塊。教父同我各出一半,至少我認為這樣誰也不欠誰。(待續)
冬陽(七)/陸九
- 2004-0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