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旅遊團的駐足,不知不覺中來到了馳名中外的三義,木雕之鄉,隔著廚窗一座座栩栩動人的作品展現眼前真有說不出的讚賞,哦::::那一座老鷹展翅欲飛向天際的模樣雕刻是如此傳神、如此眼熟?玉花突然覺得有股莫明的力量推了她一把,不禁的往下看雕刻的著作:「徐季亞,三十五歲,苗栗銅鑼鄉人,是季亞?季亞::::」玉花暗中驚叫了一聲,這麼多年了,他::::他沒有忘記我嗎?此刻玉花的心彷彿是扭成一團般,複雜又難過,因為雕刻旁邊的一句話「為最心愛者完成作品」。
記得父親任職政府中某要員的職務,因不肯貪汙,不願作一些違背民意的事,被貶到苗栗任職,兒女們也隨著大人而轉至鄰近學校唸書,玉花也由知名公立高中轉至苗栗唸書,或許北部與鄉下孩子們唸書及生活方式有差!感覺上,玉花頗不以為這裡師資有多強,便常常排斥與周邊同學相處,或許北部來的孩子們資質是有些差別,往往得到令人稱羨的滿分,在玉花眼裡是家常便飯,無所謂的模樣,漸漸惹得其他同學大表不滿,甚至拒絕和玉花同住,時間久了,玉花也感受到難受的滋味,此時惟有班內吳小言仍是很開朗的接納玉花的一切,明白玉花的心境,這天,小言拉著玉花的手告知:「今天是禮拜五,明天是週末,回家後整理些行李,傍晚後到我家住,反正沒事嘛,妳不是很喜歡嚐我母親煮的菜,還有我表哥徐季亞,剛從屏東休假回來,他們好會雕刻,就這樣決定哦,玉花還沒來得及開口,小言便閃人啦!下課後,玉花在家中挑了一、二件簡單衣服,又在巷口買了好聽的CD,便到車站與小言會面,先去瞧瞧休假回來的季亞。
到了淡黃色大門,小言正預備按鈴時,突然的,大門自動打開,一位留著平頭,身著運動服長得又帥又高的年輕人走出來,小言便大吼表哥,你回來啦,二人聊了許久,小言才介紹雙方,此時玉花覺得眼前的年輕人英俊的臉龐,深邃的大眼也正瞅著她,當四目交視時,玉花感覺猶如觸電般的感受,很快的感受到臉上莫明的躁熱起來,玉花連忙將臉別過一旁,此時不解原因的小言大叫,表哥好啦,我們站在這裡夠久了,還不讓我們進去::::,此時季亞如做夢般的驚醒,有些口吃,「哦,是!是!快進來吧!」原來季亞也正打量著玉花,心想:「這正是我想追的女孩呀!」
餐後,大家快樂的聊天,也拉近了彼此間的陌生,但季亞的眼神也從未離開過玉花的身影,也不知誰提議,去看一下季亞的工作室,二人不約而同也附和。
工作室雖然有些凌亂,裡面擺著有雕好的成品,未雕好的作品,有老農婦坐在石椅上撥弄著麥糧表情,有不聽話的娃兒坐在地上哭泣的模樣,更有著不一樣的動物們的未完成作品,讓玉花讚不絕口,其中一隻老鷹,雖已完成初步的模型,但仍在完成階段,玉花有些好奇問,這座老鷹模型很俊美,如果完成作品一定更漂亮是不是,季亞看了她一眼笑著回答,這是我最想要,最希望完成的作品,如果妳喜歡,我會不計一切代價,用心完成它。話沒說完,小言便跑過來拉著玉花,那邊有更好看的,我們過去看一下羔羊哺乳傳神的樣子。
很快的二天假期已結束了,又回到學校上課,當然玉花的心仍停留在那間雕刻室裡,以及季亞帥氣又英俊的臉孔不時的浮現在腦海裡,講台上老師的授課,已聽不進玉花耳中,再次藉著不同理由來到季亞家中,徐媽媽熱絡的招待玉花,便顧自去忙,留下玉花無聊的坐在沙發上撥弄著衣服的扣子,似有不同的聲音來自工作室,於是玉花便躡手躡腳,輕輕走過去,悄悄打門縫中瞧見季亞正凝神專注的用小皮刀雕塑著鷹眼,同時發現在他的巧手下,鷹眼是烔烔有神,瞧見汗珠如雨般的由額頭滑落,此刻的季亞,真是說不出的瀟灑,冷不防地,小言由後面拍打一下,讓玉花嚇了一跳,小言揶揄的說,「怎樣:玉花,我表哥不錯吧?何時做我表嫂」,妳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哦!
由於小言的幫忙很快的二人的感情突飛猛進,一年又過去了,玉花也畢業了,但玉花母親堅決反對二人交往,認為兩袖清風的季亞,根本養不起寶貝女兒,玉花因不滿母親的偏見而搬離家中與同學租屋定居,在此同時,母親接到季亞一封攤牌信箋,希望在這兩週之內,玉花能給個交待,能嫁給他的承諾,否則,便會聽家人的話,決定相親結婚::::。看完信箋,玉花母親冷笑了一下,便將信撕掉。
長時間盼望季亞的消息,每次郵差經過時,所給的答案總是一場空,直到有一日身體不適去醫院檢查時,便發覺那令她魂牽夢引的男孩,正攙扶著剛生產完的太太,手中還抱著新生兒的滿足表情,剎那間她已明白一切,匆匆的躲在另一個角落,遏止不住掉下的淚水,玉花很心痛、很傷心,事後也明白,母親的干涉,已發生的事,也無法挽回一切,也許彼此間仍是缺乏那一點緣份吧!當然也促使她離開這傷心之地,以為這樣便可以逃避曾經令她心碎的地方::::。
喂!玉花妳發什麼呆,走,快過去聽那徐博士講解雕刻的學問,玉花輕輕搖手示意,累了!想回旅館休息一下,邊走邊回頭瞧瞧熟悉的身影,仍然是那麼帥氣、英挺,祇是多了幾分成熟。似曾相識的人兒愈來愈遠!唉!看開一切吧,人生的旅程沒有樣樣如意的,但最後仍是會到終點的,祇不過,在這過程中,總會有著刻骨銘心的回憶吧!誰也沒有錯,錯的祇是無奈!
雕刻情愫/大道
- 2004-0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