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閒的下午,母親、姊姊和我,一起閒聊著過往生活中的酸甜苦辣,說著說著母親提到:「如果哪天我往生了,妳們都不要哭。」姊姊說:「那天我一定唱歌給您聽。」媽媽說:「好啊!」我說:「到時候我買一套新衣服給您穿。」母親拍手叫好說:「好啊!好啊!太好了!」母女三人會心開懷大笑,看著母親一頭白髮、滿臉皺紋、笑容滿面、純真的心,毫無忌諱的對此話題侃侃而談,實在覺得有點訝異,哇!這哪是八十歲的老人家啊!
母親生長在重男輕女的家庭,年幼生活困苦,甭說唸書識字,十二歲起就開始給人幫傭,婚後養兒育女、侍奉公婆,幾乎不曾閒過。為了生計,父親必須長期出遠門工作,極少在家,母親除了一肩挑起照顧全家大小的重擔,還得外出打零工以貼補家用,男性能做的粗活,她也毫不退縮。經年累月的生活壓力,造成母親健康耗損、脾氣暴躁,消極悲觀的情緒籠罩在她心上。
孩童時的我們,最擔心的是父母親吵架過後,母親以死相逼的景象;多年下來父親不堪心力負荷,四十多歲開始服藥,直到七十五歲離開我們。過去母親對父親雖有怨言,但父親的往生對母親來說卻是一大打擊,頓時失去依靠,內心更是悲傷。當時我在心中告訴自己:「媽,您放心,無論如何,我一定陪您走完人生的盡頭,並帶給您快樂。」這句話一直在我心中迴盪著……
有機緣拜師入太極門,是我擁有新人生的開始,有一天看到一位和母親年齡相仿的師姊,練功練得好開心,我心裡想:對啊!練功是多麼快樂的事,母親的健康快樂不就是子女的幸福嗎?她一直活在不歡喜之中,現在有一個這麼好的地方,可以讓她跟師父學功夫,讓人生更豐富、更快樂,身體調養得更好,不是再好也不過嗎?感受到練功的好處,也憶起自己心中對母親的承諾,我決定推荐母親入門。
兩年前母親終於拜師入門,在師父的教誨引導及師兄師姊的陪伴鼓勵之下,母親懂得如何愛自己、照顧自己,身體也健康多了,在家裡和子女的相處更是融洽,說話就像朋友般,也不再倚老賣老,動不動就生氣。母親是客家人,雖然聽不太懂國、台語,又不識字,但母親卻學會如何搭車去道館,甚至還會鼓勵他人向好之心,母親常告訴我:「我現在練功很快樂,謝謝妳帶我拜師入門,有太極門真好。」
母親已不再消極悲觀,總是笑容滿面、神采奕奕的,像個天真爛漫的小孩子般快樂的過每一天。看到母親的轉變,內心充滿無限的感恩,感恩我找到一位明師,更肯定未來的人生方向,我會用滿滿的快樂、歡喜與自在,陪著母親一起走向光明的道路。
鶴髮童「言」赤子心 /太極門弟子 古瑞燕
- 2005-0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