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蠐叫,荔枝紅;
螓葛叫,摜火籠。
-福州語念謠〈阿蠐叫〉
幾天前,看見身邊的朋友剝著鮮紅的荔枝,不自覺想到日前我曾教過的這篇母語輔助教材。
黃曆上的大暑到來,荔月已至,知了在林野間奏鳴…
阿蠐是福州方言中「蟬」的稱法,不需多查福州方言工具書便可知曉。
提到蟬,不禁想起小時候,前後期同學午間在上學小路上,抓著蟬裝入火柴盒,走到校園唧唧作響的情形;那一段夏日,艷陽下我也穿著短褲,在山隴介壽堂後方陡斜的山坡草地間,靜靜探查草葉上,伺機捕捉草蟬的日子。
晚上在家,邊吹電扇,邊吃著從「掬水軒」買來的冰棒,看著華視「綜藝一百」,聽到歌手楊芳儀、許曉菁二人彈唱起〈秋蟬〉:聽我把春水叫寒,看我把綠葉催黃。…
中學畢業後,到台灣讀書,在圖書館內尋索,終於找到,且並完整背會了柳永〈雨霖鈴〉全首名作: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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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因工作關係,教學生讀熟〈阿蠐叫〉,整篇念謠的意思大概為:夏天的蟬在枝葉間開始鳴叫時,是荔枝採收的季節,滿樹上掛著鮮紅的荔枝;當秋天的蟬叫聲傳遍林野時,人們就準備裝瓦盆的竹籠,在裡頭點炭火取暖。文句之意在描寫寒暑更迭,民家恬淡樸實的生活。
火籠,因我對於地方文化資產的涉獵,說起來並不陌生,它是早期民間的一種寒冬取暖器物。最初的火籠,是簡單的一個紅磚小火盆。後來先民利用竹編技藝,在火盆外加上一種用竹條編織的提物,易於攜帶。火籠狀似竹藍,其形下寬上窄,為了是使熱氣集中;底部裝一只瓦盆,用來放置炭火;而頂部開口大約為拳頭一般大小,則是用來添加木炭。有些火籠是窄口,有些則是寬口,上頭有各種形狀小洞,夜晚時,炭火透過這些小洞,映照餘光,別有一番風味。
很多個秋夜,我也聽到屋後林野間,傳來疑似「螓葛」或螽斯的叫聲。在教學前,我查了教學指引,發現對於「螓葛」(ㄗㄧㄥˇ 兀ㄚˊ)一詞交代不清,只簡略寫著「福州方言秋蟬的讀音,本課是指秋天末尾的蟬兒。」因此,心中多少還存著一些疑惑。
我想,秋蟬、寒蟬與「螓葛」應指的是同一種「蟬意」。我找了網路上教育部《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查出:
螓,部首:虫,ㄑㄧㄣˊ
一種頭方而闊的小蟬,有文彩。爾雅˙釋蟲:「蚻,蜻蜻。」郭璞˙注:「如蟬而小。方言云:『有文者謂之螓。』」詩經˙衛風˙碩人:「螓首蛾眉。」孔穎達˙正義:「此蟲額廣而且方。」
又在,「維基百科」寒蟬網頁中發現:
蜩,螂蜩。《夏小正》傳曰:螂蜩者,五彩具。螗蜩。(《夏小正》傳曰:螗蜩者
阿蠐叫,荔枝紅 賀廣義
- 2010-0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