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馬祖人民母語,必須建構起「注音符號」化,才是開啟瓶頸唯一的巧門!/陳儀宇

  • 2010-09-16
 一、馬祖人民母語歷代演變的濫觴史———盲者的母語(有音無字)、「兩個聲」的國語識字運動(全民說國語)、被弱化的馬祖人民母語等三階段:
 (一)文盲者的母語(有音無字):民國38年前馬祖聚落的常民,全島因無學校教育,造成了全民幾乎都是文盲者,亦就是一群沒有文字國度的人民,她們四百年來都是如此,而且她們用以溝通的母語,全靠著人民口口相傳方式,方能獲得代代的留存。事實證明,馬祖列島上的聚落常民,她們的母語,能夠保存的歷久不衰,反而是簡單的「土法煉鋼式」複製———有音無字、口口相傳、全民說得上等方式,是蠻有效能的母語傳遞方法,唯一的遺憾,就是僅止於人與人的溝通而已,母語的其他價值與內涵,則英雄有無用武之地步了。
 (二) 「兩個聲」的國語識字運動(全民說國語):38年國軍進駐到島上,因軍事需要,此時必須全民皆兵,才能達成「保鄉衛島」的目標。於是為了讓島上的人民,很快的聽得懂「兩個聲」(馬祖母語稱呼軍人的代名詞)的國語,方便軍民協同、聯手作戰。馬祖防衛指揮部,立刻下令要求各村聚落裡的「指導員」,推動「民眾識字補習班」(限成人參加)及簡易的學校教育(適齡兒童)政策與執行力。於是「學國語、講國語」的運動,如火如荼的在島上全面展開。時間過的確實很快,六十年一甲子,就這樣的過去了。因為受教育的結果,從由過去普遍的全民文盲,到幾乎全島一掃而空找不到一位文盲者,換言之,已經演變成了至今全民都用國語作為溝通的工具,個個「能說能寫」,證明了教育力量之成就,發揮了淋漓盡致,竟然把島上的語言文化,徹頭徹尾的加以顛覆了。
 (三) 被弱化的馬祖人民母語:島上的教育發展,由於積極推動「學國語、講國語」運動的結果,加以馬祖人民母語不能列到政府的「官方語言」行列中。也就是馬祖人民的母語,在「爹娘都不愛」的情形下,造成了從由民國50年代以後出生的馬祖人,反而不會說自己的馬祖母語,而且年齡越小者情況的越嚴重。由證母語被弱化、流失的嚴重性,可見一斑。如此的情況越來越趨惡化與來得無解,著實令我馬祖有識之士,格外的憂慮與擔心。
 二、馬祖人民母語採用〈注音符號〉的理由:
 (一)國音〈注音符號〉是由我國教育部所頒定的字音及語音,係採用北平土語音系的音為標準音,如果馬祖人民母語採用此套注音符號系統,易接上軌道符合國家教育、文化體制與統一全國語言、語音的精神。
 (二)民國初年推行國語運動,特別以北平土語為官話,即稱國語。北平為我國的政治中心,自古從遼、金、元以至於明、清的時代,皆定都於此。既然是中央政府所在地,除了政治活動外,自然也成為經濟、文化活動中心。於是有將近一千年之久,官員、商人、士人等,來往於北平,在無形中融合了各地方言語音的特色,成為通行最廣的語言。有人說北平話:「北至黑龍江、西逾太行、宛、洛,南距揚子江、浙、閩江,東傅於海,縱橫方圓數千里之遠不同地方方言,皆與官話略通」也不為過。因此將國音〈注音符號〉為北平音系的標準音,移作具有旁系音源關係的馬祖話母語的注音符號,於其理論邏輯上,不只行得通,更別具有特殊的意義。
 (三)馬祖人民母語如採用國音〈注音符號〉化,除了便利供給全馬祖平民說、讀母語外,更是成為在學學生的最愛,更無須讓有心學習母語如往常。因為注音符號為所有人過去的學習舊經驗,他們不必為了說馬祖人民母語,需從頭去學習羅馬字音及國際音標,省略掉額外不必要之負擔。讓所有馬祖人民,藉由馬祖話母語國音〈注音符號〉化與平民化,更加的容易推動起來。
 三、馬祖人民母語採用〈注音符號〉化,將掀起學習母語的風潮;更帶動兩岸福州語系「書同文,字同音」的文化和平統一契機:
 (一)馬祖人民母語如果能字字添加上注音符號,無論大人與小孩,當他們閱讀、攀講母語時,就能一步到位的「字音合一」,有了即時性的便利,完全省略掉了過往必須加以猜測音的煩惱與不確定感的過程。於是引發了敢說母語的成就動機,人們自然願意自發性的靠近它、閱讀它、使用它,此時閱讀聲不絕於耳,人人說母語為傲的風潮。
 (二)先由馬祖地區及旅台馬祖鄉親開〈注音符號〉化風氣之先,近在咫尺的閩東地區兩岸福州語系,見於能一步到位的「字音合一」的便利性,就要檢討以「羅馬拼音法」的利弊得失,必然將我馬祖地區實施的母語〈注音符號〉化,基於本是中華文化固有的國音,自然會置入到其上位參考,說不定就此開了一扇「書同文,字同音」的文化和平統一大門契機。
 四、筆者所首創的馬祖人民母語採用〈注音符號〉化,已獲教育部國語推行委員會正式獎補助在案加以推行與經由具福州話背景兼國內知名原住民語言學家米甘幹•理佛克教授之加持認證等;則馬祖人民母語採用此套注音符號系統,更能勇往直前了。凡能符合公義,有利於馬祖文化開展風氣之先,便於保存母親的話能長長久久的志業。則所揹負的千斤萬擔苦痛,也明知這條路上非常的崎嶇不平,雖千萬人也義無反顧的走下去,毫無退縮的餘地了。
 五、馬祖人民母語採用〈注音符號〉化,將使馬祖地區福州話由「入超」成就到「出超」的地位:
 馬祖人民母語來自於西岸,留存於島上,向來就是語言「入超」的地區。任由他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等,已習以為常。殊不知風水是輪流轉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日之情事一片看好,不經由間,馬祖教育過去六十年間,所培養出的傑出人才,堪由過往的「入超」現象,已呈現出「出超」的地位。如果馬祖人民母語採用〈注音符號〉化,以其優質的拼音方法,獨特無二的開創性,博大精深的文化元素,必然是福州語系的顯學,則馬祖人民母語「出超」的地位將指日可待。
 六、馬祖人民母語以採用〈注音符號〉化為火車頭,啟動起「馬祖文化學」列車,未來能使它百花綻放:
從諾貝爾文學獎得獎的作家中發現到,母語所蘊育的寶藏及其散發的文采精髓;1901年首次頒發有諾貝爾文學獎起,就有於1904年間,文學獎獲獎者兩人,其中之一就是法國的弗里德里•米斯塔爾(另一位是西班牙的何塞•埃切加賴)。他獲獎的原因是因為使用他的原住民族母語!在法國南部瀕臨地中海的羅納河三角洲,土地肥沃,風光宜人,古時名為普羅旺斯,米斯塔爾救出生在這一帶。自古以來,這一帶方言詩文優美細膩、深刻動人,特別是普羅旺斯情歌更是雋永、醉人動魄。但到十九世紀,普羅旺斯文化消逝,於是普羅旺斯地區作家與學者,在十九世紀五、六十年代興起復興普羅旺斯語言運動。米斯塔爾就是其中之一作家,語言學家、詩人。1904年,終於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母語的力量,原來有如此的大用。
另一位1913年諾貝爾文學獎獲獎人,是印度的羅賓德拉納特.泰戈爾。那部為他贏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偉大詩集《吉檀迦利》,就是以他的母語所寫成的詩集《吉檀迦利》譯成英文本,為歐洲人打開了一個過去從未聆聽過的亞洲人的精神世界之窗。其獲獎的原因:表彰他那含義深遠、清新而美麗的詩歌。他運用完美的技巧,嫻熟的英語詞彙,使他詩意盎然的思想成為西方文學的組成部分。(毛信德1991)
1978年獲獎者是美國的猶太人艾薩克.巴斯維斯.辛格。他也是一位用母語創作而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人。辛格總是用意第緒語(猶太人的一種古老語言)寫作,然後由他本人或友人譯成英語發表出版,因此辛格的創作實踐不僅拯救了瀕危的意第緒語,而且獲獎一夕成名天下知。獲獎的原因:以充滿激情的敘事藝術,將猶太人的文化傳統及人類共通的處境,逼真地反映出來。
 總而言之,推動馬祖人民母語,必先從統一國音〈注音符號〉入手。筆者有鑑於此,又以兼具國小教師專業本能,曾修習過國音學之學力,於是即開始研究馬祖人民母語〈注音符號〉化多年,也首創〈注音符號〉母語注音法,且編輯成書已出版問世,以作為馬祖話母語之先行者。認知首創工作極為艱鉅,先前已抱定為鄉土奉獻決心,聊表盡到棉薄之力,心意既已定,則驅使筆者勇往直前矣!也祈望先進鄉賢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