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離家老大回/張添雄

  • 2020-06-18
 賀知章《回鄉偶書》:「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此是一首敘述一般人久在異鄉作客,返回故鄉時的感念詩句。該詩句抒發出「景物依舊,人事全非」,此乃是他對無常的無奈,內心所發出的感嘆!
 近中年,我找到一份稍微固定的職業後,我才敢回到故鄉屏東縣定居,每星期假日,我也才有機會回到離在同縣工作地約五十公里遠的佳冬老家,探望年老的寡母、胞兄姊、親友及同鄉,自小時,我如遊子般到台北市租屋就學及找職業,因為我的職業一直毫無著落而不敢回到故鄉!
 時隔數十年後,當我回到故鄉時,我發現小時鄰居玩伴及小學同窗幾乎都已當了爸媽,甚至有位同窗還已當了少年外公,因為我還是孤身寡人,誠令我不得不為他們祝福。當時,早期的小孩、同事、同窗及親友都已長大,因為彼此久未曾見過面,幾乎我們都已快認不出了!
 早期,我本來是滿頭烏髮的年輕小伙子,回到故鄉時,我因為曾經生過一場會致命的重病,我經過電療後已變成滿頭白髮的禿頭壯年人,有的同事因為他已經不認得我了,他便好奇的問其他的同事說:「他就是張添雄嗎?」當場我聽了他的話後,我便向著他稍微點頭示意。
 但是我對同年齡階層的他們,當我們碰面時,雖然大家都已上了年紀,長相也稍微改變,在我認真回想後,仍然能夠稍微認得他們早期的外表,不過我對部分的人已記不得他們的名字!
 至於,我離故鄉時年紀還小的同鄉,此時,因為他們都已長大成人,而我變老了,彼此之間便無法認得出來,必須經過他們家人互相介紹後,我才恍然大悟!此時,我第一句話會問候他們說:「你在那裏上班,結婚了沒有?」以表示我對他們的關心,並拉近彼此之間的同鄉之情!
 至於,我會導致大家彼此之間如此尷尬的場面,乃是我向來皆愛面子,我一直希望能夠「衣錦榮歸」;頗具獨立自主個性的我,因為我長期處於失業狀態,此讓我有「無顏見江山父老」的慚愧心態,處於無奈之下,才時隔那麼久之後,我才回到故鄉見他們!
 回到故鄉後,我發現故鄉早期大家破舊的茅屋因為經濟發展大部分都已改建成現代化水泥鋼筋的透天屋,鄉民的生活水準也隨之提高;大部分我離開故鄉前的老人家不是體弱多病,就是已不在人間,讓我體會出此些意象將來也是每個人所必須經歷的生老病死的輪迴命運過程!
 我回故鄉時,大家仍然保持往日的熱情,因為我未婚,家人及親友還幫我物色現在的內人,也幫我找到較為穩定的職業。於是,我便決定永久在故鄉定居,以報答大家對我的這一份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