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溫馨的午後時光,一位熟識的長輩與我們分享她的老照片,這本相冊幾乎囊括她輝煌的一生,我們圍著聽她說故事,搭乘時光機回到她人生不同的階段。
她的父母跟隨國民政府遷台,彼時家境十分清苦,她的父親後來不幸被牽連白色恐怖,在外島服刑了一段時間。堅強的母親一肩扛起家庭重擔,甚至把才甫出生的三女送人家做養女。母親為有錢人家做女工,常把一雙手搞得傷痕累累,雖令人萬般不捨,卻也無可奈何。長輩分享那時代諸多不可思議之事,聽得我們難以置信。
但從長輩翻閱的老照片看來,她自幼起就是一個白晰整潔的女孩兒,一彎小眼藏不住靈動聰慧的氣質,骨子裡就是一位個性剛強、膽識過人的孩子,求學之路成績優異,擔任每個階段的畢業生代表致詞,可以想見,她從小就急欲擺脫生活桎梏,出人頭地的念頭早深埋在腦海裡。
她不負重望,一路走來過關斬將,不畏艱鉅挑戰,終於成為一位功名顯赫的女性人物。不過她今天並不是要彰顯個人的豐功偉業,而是叮嚀我們,要趁父母還在的時候盡孝道,多觀察老人家的日常舉動,適時給予援手。她在社會拚搏的這些年,幾乎沒能好好與父母互動,即使下班回到家捱在母親身邊,仍舊自顧翻著報刊、緊盯電視,忽略身旁母親的呢喃。或許母親想要說些什麼,但看到女兒如此分身乏術的忙碌,想脫口而出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下肚。母親對兒女的關懷從不因歲月遞嬗而減少,但是兒女卻因紅塵俗事而漸漸疏離對父母的噓寒問暖。這是她生命中最遺憾的事。
長輩回首前塵往事,許多未及時完成的事都跟已逝去的家人有關。那些造就她今日成就非凡的頭銜,於她而言都是次要的了。非常感謝長輩願意和我們分享這段生命之旅的肺腑感慨,我的父母已屆耄耋之齡,每日仍能安做家事,灑掃庭院,這真是我此生最大的福報。然而,我確實也感受到老爸老媽有些活兒已有些力不從心。
真的好感恩老天賜我一對親愛的爸媽,把我帶來這個世界,享盡做女兒的甜蜜滋味,我知道這可是修了好幾世、歷經多少輪迴才有的福報,我定更加珍惜陪伴父母的每一天。
珍惜陪伴的每一天/薰依草
- 2020-0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