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曾經,平時時空的愛情/黃輝隆

  • 2020-11-05
 (續昨)行李已經打包好了,明早的臺馬輪,我就要回我的故鄉,接下來幾年,我可能會在某間公司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或許就媒妁之言,成為某某先生的太太,或許哪一天,我找到一座屬於我的角落,或是那一個屬於我的伴侶,我才能是真正的自己,要不然,我現在心裡一直依附著你,這很不切實際,又沒意義。
 你會來基隆接我嗎?老實說,我不希望見到你,因為我不想淚灑港口,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才有了這放手一搏的勇氣,過了今晚,我就要把你忘記,沉藏在心底,沒有人知道,更不會有人提起,那個,曾經屬於我的你。
 手機的時鐘顯示著20:07,今天是星期三的夜晚,平常的下班時間,我在基隆港西岸碼頭,排隊購買去南竿的臺馬之星,隊伍已經停滯5分鐘沒有前進,希望今天的船票不要銷售見底,要不然,我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又會消失殆盡,剩下最後2天的特休假,今晚我要越過台灣海峽,循著4年前我退伍走過的足跡。
 依稀記得你曾經說過:事先打電話,我一定會在你上岸的那一剎那印入你眼底。但,這一次,我沒有通知你,你是否還會那麼有默契地出現在福澳港碼頭接行?我知道這是我的幻想,實際根本不可能有如此際遇。看著一堆返營的國軍弟兄,我的思緒莫名回到當年的軍旅役期,一定是上天的註定,讓我在島休的時候,遇見了你。
 「先生,你要到哪裡?」思緒突然被打斷,原來是售票人員的聲音。
 「阿?」
 「南竿?還是東引?」
 「福澳港,經濟艙1 張,謝謝。」
 我在慌亂的情況下買好了船票,21點半登船,直接抵達馬祖南竿福澳港,約莫8-10個多小時的航程,希望今晚的海象不要太糟,要不然,接下來的行程,我的頭腦一定會昏眩到不行。船艙裡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味道,行李置好後,直接拉上布簾入眠,我只希望可以快點到馬祖,回到那個我與你相遇之地。
 早上7點的福澳港不輸菜市場的人聲鼎沸,我一直在找有無可能有我熟悉的身影,長髮,帆布鞋,白色連身裙,還有淡淡的熊寶貝柔軟精。終於,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滑落,我知道這樣的幻想對我來說太不切實際,對不起,讓你帶著遺憾離開這裡,我卻永遠不知道,當初你站在這裡的心情。那時的你,一個女生提著大行李,是怎麼在這些街道步行?上船艙時,那些行李是否會有阿兵哥好心幫你?
 南竿,基本以公車代行,除此之外,就必須靠機車來串起各景點之距,租車店老闆問我要租啥車型?
 「MONEY,110,謝謝!」
 他疑惑的看著我,再繞著我的身型一圈,堅決110對我而言太過於艱鉅,而且根本沒有媽尼(MONEY)這種車型,我才想起,』MONEY』是我對小白取的別名,感覺賺錢、有力又大方,這樣才能對你的民宿,書屋帶來好生意,雖然每次你都會打我的肩膀糾正我是』MANY』,但,你每次也都嘴笑笑地接受,明明自己心裡也喜歡這樣的小名。最後,老闆強推我一定要租125CC,要不然,這樣的陡坡地形,很容易半路故障,吃虧的是我自己。
 「這地圖拿著,跟這些路線走,保證不會迷路,而且又可以串連各景點。」
 「謝謝,南竿是我家灶咖,我閉著眼睛都可以繞完一圈,小CASE而已。」
 我打算循著當兵時的足跡,去尋找我們的記憶,最終,當然是你的民宿和你的書屋駐地,正當我打算出發啟程,民宿老闆又烙了一句話:「摩天嶺有去過嗎?那裏可以看到整個山隴及中隴地區,你就可以知道馬祖改變在哪裡。」
 你沒有帶我去過所謂的摩天嶺,我根本不知道在哪裡?正當我打算敷衍應聲』好』,離開這裡,老闆不忘補句回馬槍說:「地圖上有,不會迷路。」
 「喔,好!」
 可能是我的語氣或臉色太過於敷衍,老闆仍舊不死心地說:「如果你真的有走上去,告訴我你看到什麼東西,那你的租車費可以減免500。」(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