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生日，在臉書與Line上都收到很多祝福，有新認識的朋友，當然也有認識多年的朋友。有些朋友雖然不常連絡，但內心是緊緊相連的，總是有機會就約見面，利用空檔就傳訊息或是打電話關心對方。雖然聚散有時，大家在共同經歷某些階段就各奔東西，在不同的城市打拚，不過，我們的心裡有著對方的位子。
不喜歡分離，所以對於送別，我很忌憚，能夠避免那樣的事情就避免。但現實終究是難以避免，例如當初要到外地念書，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在深夜搭自強號，上車後把行李放好坐定，看著窗外雙親揮著手向我道別，而我能做的是，男子有淚不輕彈，盡量抬頭看天花板，盡量不去看他們，然後，讓火車緩緩駛出月台。
後來，自己成了不折不扣的異鄉人，在外地念書與工作幾乎佔去了十幾年的歲月，只是每個月，如果沒事，我就一定會回家。無論是搭乘客運，或是台鐵、高鐵，提早就會規劃買票，甚至是提前請假，讓回家的時間可以變長。一到要回家前的時刻，我內心總是焦急，望著牆上的鐘，恨不得它此刻快速流轉。當下班時間到了，我趕緊去打卡，然後帶著行李與伴手禮，馬上奔赴車站搭車，不留空檔。
那時候沒有交通工具，所以得先搭將近十幾分鐘的公車換捷運，再搭將近半小時的捷運抵達車站，還得走十分鐘的路程。所以從工作地（也可說是租賃處）到搭車的地方，就要花上約莫一個小時的時間，在過去，我總是認為這樣的時間很充裕，還可以在車上休息或閱讀，可是現在想起來，才知道每次回家都是要費盡千辛萬苦，當然也得增加一個小時的車程，所以如遇假日前，回家總要花將近五小時的車程。一到車上，我就會馬上打給家人，預估一個時間給他們到車站來接我。
所以，現在每當連假時刻，我在路上或車站見到揹著背包或行李的人，由家人載到車站搭車或是離開，彷彿望見自己當初的身影，那些「自己要小心點，要會照顧自己」與「到了要記得打回家」等話，猶言在耳，然而聚散總有時，無可避免。
就如同畢業一樣，在畢業典禮的現場，我們擁抱自己朝夕相處的朋友，我們唱著驪歌，唱著那些依依不捨。終究還是要從這個階段走向下個階段，運氣好的話還能在一起，但多半人事物都已更換，不過，即使分離，總是會迎來相聚，會有人願意聯絡，會有人願意記得彼此的情誼，這樣就已足夠。好朋友是一輩子的，朋友交往，求質不求多，如果有幾位好朋友，把彼此的一切放在心上，有困難的時候，他會願意挺身而出的幫助自己，那麼，無論我們距離多遠，我們的心沒距離。
人生總是聚散有時，無論相聚的多，還是分散的多，都是情感的流轉，那些訴說的話語，與共同的回憶，通通都是人生中重要的座標，每個位置都值得細細品味。
聚散有時／徐夢陽
- 2020-11-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