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籠包女孩/林董

  • 2020-12-31
 (續昨)兩輛車同時停下,她興奮的從車衝出,給了我一個札實的熊抱,她開心得像個孩子:「這是我三年來第一次跑贏了媞娜!」媞娜臉上並沒有掛著失敗者的頹喪懊悔,反而很有風度地,向她道賀:「最後那幾個連續飄移,非常到位,妳進步了,我請妳吃飯吧!」
 下了山的路,我坐在副駕,真切地感受到,她獲勝的狂喜,以及那「到位」的飄移,千萬不要使出水溝蓋跑法,這裡沒有水溝蓋啊!耳邊傳來了五月天的名曲。
 -軋車
 作陣來軋車 作陣來軋車 毋管伊警察底抓 毋管伊父母底罵只要我引擎催落 無人可當甲我軋 在這我最快 最ㄆㄚ 最快 最ㄆㄚ 最快 最ㄆㄚ 最快 最ㄆㄚ 最快 最ㄆㄚ 最快 最ㄆㄚ 最快 最ㄆㄚ 最大
 -無題
 我們來到了一處位於海邊的別墅,等我下了車,發現我有點站不穩了,據說 那是媞娜家的別墅,她們兩個的家世都不錯,我們三個人七手八腳,搬來了BBQ的器材,然後從冰箱盡情的搬出食材,邊烤肉邊嬉鬧著。
 我看著手上的腕錶,已經晚上10點了:「有點晚了,妳們不回去嗎?」
 「我一個人住,至於她,父母都在國外工作,現在,我是她的監護人,你呢?小鬼,沒有門禁嗎?」
 「我是單親,我爸一個月有20天都在出差,沒出差也在應酬,今天他上北部去了,不會回家。」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她手刀飛奔來,擒抱我,注意!不是熊抱而是擒抱,還滿痛的,原以為是福利,沒想到竟成了折磨,我極力想掙脫出她的懷抱,豈料,越是掙扎越掙脫不出,好像武術之類的手法,看見了我的疑惑,媞娜帶著同情的目光看著我:」她學過武術、柔道還有詠春。」眼角餘光又看到了,她手上的啤酒:「還有她很愛喝啤酒,但容易醉,醉了就會發酒瘋。」
 聞言,我已放棄掙扎了:「那我該怎麼辦?」
 「放棄抵抗,放輕鬆倒在她懷裡,一會兒,她就會睡了。」我無奈的倒在她懷裡。
 「好乖!好乖!秀秀。」她說著童言稚語,還不忘摸摸我的頭。
 媞娜給我們的互動逗笑了:「我是她的表姊,妳是苓的男朋友嗎?」原來她叫苓,一直以來,我都用小籠包女孩來暱稱她。
 「不是!」我回答的斬釘截鐵,雖然我希望是。
 「那你們在交往嗎?」
 「我想!我們只有來往,沒有交往。」我露出了無奈的笑,笑得苦澀。
 -她的過往
 「你們的互動不是挺好的嗎?」媞娜丟給我一罐汽水,她拉開了海尼根,我將汽水丟到一旁,向她示意,我要喝海尼根。
 「小鬼能喝嗎?」她揚起戲謔的笑意,但是,看到我堅定的眼神後,扔了罐過來。
 「我們在一起是開心的,我是真的快樂,但她看起來像是強顏歡笑,她好像企圖從我身上,去找過往,更精確一點的說法,好像,在找誰的影子?她的笑容裡,眼神總藏著一抹,不曾放晴的烏雲」我打開了海尼根,大口的灌下。
 「你觀察滿入微的,她本來比現在開朗陽光一百倍,讀的學校也是有名的X女中,舞蹈樂器文章樣樣精通,是校內的風雲人物,是學校亟欲培養的種子,直到,我有天介紹了他,讓她認識,鬼迷心竅的我,以為優秀就該配優秀,怎麼知道他走了,給她留下傷。」
 「他?」我疑惑的問。
 「一個長得與你神似的渾蛋,家世學歷無懈可擊,因為外型像你,我就不方便評論了,是我玩改裝車的朋友,我觀察他很久了,豈料我還是看走眼了。」
 外型與我神似,不方便評論,不是應該與家世學歷擺在一起,然後配上無懈可擊的字眼嗎?回過神來,面對我的是,媞娜橫眉豎眼的插腰質問。
 「後來,她像個行屍走肉,出入在校園,跟幾個學姐發生了衝突,結果,她真的用詠春一個打十個,只是,不像電影那麼扯,她也是滿身掛彩,還好沒傷到那張臉,對方比她更狼狽,球棒、掃把之類的都被苓打掉,不過事情鬧太大,學校第一才女,一個打十個,傳出去能聽嗎?學校只得忍痛切割,幾間名門高校,都被她這個女版甄子丹給嚇到了,於是,我這個監護人,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幫她找到了,這間太保高工。」
 「所以她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嗎?」
 「或許!我說過了,那男孩是我的車友,可是山路徑賽,他可是一次也沒贏過我,他離開後,苓就開始找我挑戰,她找到了你,見證了她的勝利,她完成了他的比賽,透過勝利,正式宣告她已超越了他。」原來!這就是她的過往,那個愛笑的女孩是演出來的。
 -結局
 我跟媞娜一直聊著她的過往,酒一罐一罐的開,最後,媞娜也醉倒了,將她們安置好,門窗也關緊後離去,看著她蜷縮在沙發上,像貓兒般的睡相煞是可愛,她對我而言,的確像是貓,看似親近,卻又帶有距離的神祕,也罷,不能愛的容顏,再看,也只是徒增心傷,留了張字條,我便退出了她的世界,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上她了,但她只是在跟回憶追逐,雖然我並不出眾,可我也有不想當別人替代品的驕傲,我倆之間有沒有緣分?就給時間來決定吧!我在字條上留。
 然後一路狂奔,明明汗水淋漓,整個人累得像條狗,處於極度脫水狀態,為何眼眶還有液體流出呢?那天後,我刻意騎腳車上學,也不再去買小籠包,也繞開了所有可能碰到她的路線,我們將近一個月沒連絡,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對她的思念,也到了爆表的臨界值,就偷偷在遠方看一眼吧!我下定了決心,可是我下課,再騎車過去,鐵定來不及,前思後想,我決定翹課,身體動得比腦袋還快,我拿著書包,抵住了圍牆的尖刺,正要翻身而過的瞬間,被教官逮個正著。
 「同學你哪一班的?快下來!」教官不忘揮舞手中木棍。
 「酒池肉林的林,華而不實的華,忘恩負義的義,林華義。」(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