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班的途中有間好吃的早餐店,由一個阿姨獨自撐起店面,店面雖低調,但每日早上熟客卻絡繹不絕,最有名的是蛋餅跟飯糰。她的餐點跟店面一樣,雖不起眼,但吃下一口後就會變成常客,因為料好實在,也擁有獨特的滋味。
因為要排隊,所以我都固定一個禮拜找一天早起,避開人潮,去那間早餐店買我喜歡吃的早餐。偶而幾次,會吃上閉門羹,因為阿姨喜歡出國到處旅遊,一出去就是一兩個禮拜,但不會貼告示,只會講給幾位每天買的熟客聽,怕他們白跑。
而每當她旅遊回來,就會帶回滿滿的心得,分享給每位客人聽,還會給予客人一些旅遊指南,長相平凡的她,跟她的店,她的食物一樣,低調而讓人充滿驚喜,擁有太多的違和感。每次,我總會在一旁細細聆聽,聽她又征服了某個地方。
有一次,有位客人問了我一直很想問的問題,就是老闆娘到底賺多少,可以這樣到處旅遊?沒想到阿姨毫不避諱的說,她早餐店賺的只能吃飽而已,能出去玩靠的不是子孫,而是上一代留下來的積蓄。還說玩要及時,年紀大就沒辦法了。
她說的話跟她的食物一樣,料好實在,一個蛋餅用兩顆蛋,加上滿滿的蔥花。我認為她說的很好,趁還能動的時候就要到處走走,否則留賺再多錢也沒用。我猜,她應該也不用靠早餐店餬口,只是為了熟客,她再辛苦也會撐下去。
晚年喪偶的她,兒女又長住外地,剩下的就是這個攤位。而這個攤位,賣的是美食,讓人吃的幸福,還有幾十年老闆與顧客的情感,常去店內的人,阿姨總能知曉大家的口味與需求,然後有效率的完成每個人的早餐,開心的送客。
我感到最特別的地方,是她擺了一個大碗公在前面,裡面裝滿了零錢,結帳,她讓客人自己付自己找,完全相信人性,現在很少看到那樣的做法。我想,她可能也知道,跟她買的客人都是朋友,都是愛吃她食物的人,絕對不會吃霸王餐的。
早餐店/徐夢陽
- 2021-0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