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日的陽光下,一片金黃的向日葵花田、蒼翠的山巒、清新的綠蔭、繽紛的原野,雨量充沛的溪谷。一隻白鷺鷥掠過湖面……再輕輕躍起,於天堂路的起點,潺潺的小溪畔,涵映殘絮般的雲天。
我的心,從眼前的稻田,一路展延到新武呂溪所沖積而成的肥沃平野前,已被身邊的這些迷人的景色深深吸引了。只有細細端詳,就這樣,為了找出新的理由保持自己對米故鄉池上的鍾愛,我屢屢來到這裡尋找一種簡單而愜意的樂趣。
每年歲末,我喜歡在筆直的伯朗大道溝渠旁信步漫遊,將沿途的油菜花田與隱身其間的野鳥、金城武樹,還有搭配藍天白雲、協力車上孩童的笑顏,逐一看過。
隨著四季更迭,還可以觀察到這片位於花東縱谷中部偏南的地域不同的田野顏色,以及追隨這片沃土的候鳥遷徙及活動。有時,在鄰近的社區裡也能看到族民崇尚自然耕種的紅藜、小米等穀物成長的過程,從而發現,為何此地鄉民能造就聞名全臺灣的優質米的原因。如此我就任憑自己滿懷感動地陶醉在這一個使我得以享受到恬靜的米國-池上的晨輝,或霞光下的景物了。
據說,大坡池是屬於斷層造成的天然湖泊,原初廣達一百公頃,是許多人家使用竹筏與魚簍捕撈魚獲為生之地;後來有些農民為了量產作物,變為耕地,當地鄉公所將圍墾地收回,闢建成現今大約二十多公頃的大坡池,但湖區週遭的水鳥甚多,也誘發人們想要觀察臺灣水雉的興趣。
我也常從容漫步,自由自在地沿著池畔的自行車道轉向可以眺望整個山巒以及田野的目的地,從中毫不費勁品嘗到許多的樂趣。有時,也會靜靜地觀賞大坡池音樂館放映的古典名曲,較之那種以昂貴代價換取的樂趣,這裡反而讓我更放鬆、享受田野浪漫而兼具文藝的氣息。
雖然秋日下的稻田,一樣顯出了池上的榮光;而老街的美食,也令人目不暇給。但我偶爾也會驅車轉到另一條巷道裡,飽嚐老店製作的豆皮及冰豆漿。原來,從平凡而無聲的屋裡傳來掛在木架上淡淡的豆皮香味,和那縷縷冒出來的白煙構成了天然食物製作的畫面,是那麼地讓我感到驚喜。
此刻,窗外月光皎潔。就像譯者徐翰林在翻譯《泰戈爾的詩》書裡的一段:「我就像那夜間的小徑,正側耳傾聽著回憶的足音。」在我的沉默裡,從池上的天空,帶來了大地的耕耘與收穫之間的祕密,從鳥聲周而復始的吟唱中,我聽到了鄉土呢喃的靜謐,也慢慢地找回了每次愉悅的足跡。
池上鄉漫影/林明理
- 2021-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