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整理書櫃的資料，一張師專5年的泛黃總成績單掉了出來。
我低頭撿起來，慢慢瀏覽5年的成績，5年的總平均是77.2分。
我讀國小和初中的成績，都是佼佼者，可是師專的成績卻非常落漆。其中分數最差的是數理，在低空掠過。至於文科的成績還不錯，通通在85分以上。
讀師專時，我才16歲的年齡，是屬於半知半解的大孩子。
離鄉背井的我，在學校要學會照顧自己。除了三餐有公費的伙食供應，其餘諸如洗衣服和折棉被，以及修補衣褲都不能假手他人。
記得第一次洗衣服時，由於用力過度，竟然將內衣褲洗爛。我的一些同學也和我一樣尷尬，面對洗破的內衣褲苦笑不已。
隨著時日的過去，慢慢的，我和同學相處久了，對於陌生的環境已經瞭若指掌。
第一學期我的數學還拿85分，第二學期就滑落下來。
原因很簡單，有幾位談得來的同學說：「畢業出來全部教小學，何必盡心盡力讀書。」
我很快就中毒了，抱著混日子的心態，只等時光飛逝，儘快拿畢業證書踏出校門賺錢。
不過我對文科頗有興趣，雖然得過且過，文科的成績都非常好，不然畢業成績會更不堪入目。
其實有些同學的判斷未必全對，不錯，畢業後通通教小學，但是分發時，成績好的同學分到市區教書，成績不好的同學打入窮鄉僻壤修身養性。
我當然屬於發落邊陲那一群的倒楣鬼，比我遜的同學還分發到闊瀨、吉林、鼻頭面校思過。
時光不能重來，我撫摸著老舊的成績單，想到朱熹的〈偶成〉：
「少年易老學難成，
一寸光陰不可輕。
未覺池塘春草夢，
階前梧葉已秋聲。」
這時，我的心中彷彿被鐵鎚狠狠重擊：天公疼憨人，上天是公平的，年少拼命讀書的同學，一生的際遇都比我出色。
泛黃的成績單／柯漣漪
- 2021-10-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