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說話,說好話/以薰

  • 2021-10-20
 104希望基金會邀請吳念真導演拍攝一支「Be a Giver」宣傳影片,鼓勵上班族,應從單純的「工作者」角色,轉為互相幫助;當Giver(給予者)與Taker(接受者)相遇,前輩幫助後輩,美好的交流學習,不但傳承知識技藝和人生態度,也攜手實踐共生共榮的美好價值。
 影片內容係吳導演自述,從小在村落受到「條春伯」影響,村裡的人與外地兒女的信件往返,都是請條春伯幫忙閱讀信件,並協助回信;在吳導(阿欽)兒時的心裡,條春伯是他仰慕的對象。有一回條春伯要村裡的孩子都來寫作文,原來是想傳承「讀信與回信」這件工作。阿欽的作文能力獲得條春伯的肯定,於是開始分擔村中讀信回信的工作。
 某日,鄰居阿好嬸收到在外工作女兒的男友來信,大意是希望阿好嬸能放過女兒,他願意娶她女兒,希望阿好嬸能成全。當阿欽將原文讀給阿好嬸聽,豈知阿好嬸聽到「虎毒不食子」這句話,激動的想撞牆,說:「若不是家裡日子過不下去,我哪有可能叫她賺這種錢。現在一個『外人』寫信來糟踏我…」,這個舉動嚇壞了所有的鄰人,大家紛紛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阿好嬸,說「阿欽年紀還小,可能看錯信件內容…」。正當氣氛凝重時,條春伯回來了,眾人要他再讀一遍信件內容。
 條春伯接過信看了一會兒,以婉轉的語氣將信件內容重新詮釋,眾人這才放心的綻出笑容。阿欽非常不解,明明信件就是這樣寫的,為什麼唸出來會變成這樣?一連好幾天,阿欽顯得十分落寞,村人再請他讀信回信,都被他婉拒。
 條春伯看出阿欽心裡的委屈,主動開導他。「話可以有兩種講法,讓人生氣悲傷去撞牆是一種,而相同的意思,轉換個說法又是另外一種。阿秀(阿好嬸的女兒)最後會不會和那個外省人在一起,我們誰也不知道。但是,我們不是都應該要祝福他們嗎?所以你不能把那『最刺眼的字』唸給阿好嬸聽。以後看信你要注意,如果遇到較刺眼的字,要用一個方式、一個辦法把它轉過來。」吳導事後回想,「他不把我當成小孩,那一刻他好像把我當成大人。」「多年之後,我再回顧這樣一個狀況的時候,忽然間在我心裡面的知識份子的形象,不是那些大的學問家,而是這個人-條春伯。他把知識拿來當作奉獻,然後,他也希望這個責任有人傳承。」「他告訴我,你有能力的話,你應該替旁邊的人做些什麼。」
 「這一代人應該跟年輕人一起學習去面對新的一種可能,彼此理解,而不是老是在抱怨。知識不光是用來謀取利益的,知識是可以用來奉獻的,知識是可以用來幫助別人的。」「當我們有能力了,會不會記得我們『曾經被幫助』?台灣需要一場『以幫助為名』的社會運動。」
 不到十分鐘的短片,內容深觸我心,不僅認同影片提倡的「以幫助為名的社會運動」,更讓我心有所感的是阿好嬸的這段插曲。條春伯充份體現關照所有的細節,一句話能載舟亦能覆舟,說的恰到好處,便是口角的春風、語言的鑽石。
 口齒留芳,你我同感芬芳。很多話在表達上,如果能多思前顧後,讓閱聽者能如沐春風,著實是美事一樁。任何時候,只要在最微小處也能想著別人,自然就會有善巧智慧的方法讓別人感到歡喜。我上了寶貴的一課,也期許自己將來向他人伸出援手時,也能從善良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