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設聖誕樹／文：陳慧文

  • 2025-12-04

　從儲藏室的紙箱中搬出蟄伏已久的聖誕樹，又是該它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將分散的樹幹接上立穩，緊迫的枝葉攤開舒展。剛才還其貌不楊的它，原是韜光養晦，一旦需要披掛上陣，便枝繁葉茂，神采飛揚了！

　播放歡樂的聖誕歌曲一首首串燒，拿出繽紛的聖誕吊飾一件件懸掛。這厚紙板的雪人是女兒小學時的勞作，那紅白相間的枴杖糖是前年一位學生的禮物，還有這一顆金球是今年一位同事的贈與———這棵長壽的聖誕樹，琳瑯訴說著多少美麗的回憶。

　在兒女尚年幼天真時，平安夜的晚上，他們甜甜睡著時，我和外子總扮演聖誕老人，在這棵聖誕樹下擺放精裝的禮物，第二天孩子們將蹦蹦跳跳地，在樹下發現聖誕老人來訪的跡象和貼心的驚喜。

　在我擔任導師的那幾年，它總是在全班同學的巧手布置下，燦亮地活潑了教室風景，樹下擺滿了每位學生帶來的交換禮物，抽籤過後學生們紛紛來樹下尋寶，在五彩燈泡的閃爍中洋溢著溫馨的歡笑。

　但是曾經有一年，幾個調皮的男生竟惡搞了這棵聖誕樹，在它的枝幹上披掛營養午餐吃剩的青菜和飯粒。我內心難過失望，不明白自己教出的學生，為何會欺負一棵平和無害的樹？但我不願在美好的聖誕節發怒，便對學生們娓娓道來了這棵聖誕樹的故事。於是他們知道了這棵樹的年紀比他們都大，是如何任勞任怨地陪伴了多少屆的學長姊，如果學生們懂得愛護，它還可以陪伴許多屆的學弟妹。學生們立刻清理了樹上的菜渣殘羹，喚它「老公公樹」，自發地說要「敬老尊賢」。於是我知道了學生們並無惡意，只是需要教導而已！

　經歷了許多事，掉落了不少葉片，有些地方連生鏽的鐵絲都露出來了，老實說我也曾經想過：也許該讓它休息，該買棵新的樹了吧？……但每年開箱，它總證明它丰采依舊，不減當年。相信它今後也將伴我年年歲歲，歡度聖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