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的蔬菜採收/文：蔡明裕

  • 2024-12-12

　下雨後，往田野的泥土路，都會出現兩道平行凹陷的牛車道，積水的牛車道，好像兩條平行的小水溝，一直延伸到往田裏的牛車小路。我坐在大舅父駕駛的牛車行入了凹陷的牛車道，牛車前進中，兩邊不斷的濺起了泥水，「沙、沙、沙‧‧‧」的水聲和牛蹄聲，就在雨中交響著。

　為了搶收淹水的蔬菜，我和大舅父一家人，都在雨中穿著雨衣趕往田裏去了，朦朧的雨霧中，雨水在泥土路上跳躍，有的流入了凹陷的牛車道裏，而成了泥土色，我看旁邊灌溉用的小水溝已漲滿，有的已淹過田埂，往田裏流進去。連續幾天的下雨，大舅父臉色愈來愈沉重，因為快要收成的蔬菜，可能會泡水報銷的。 

　大舅父的蔬菜田，已大部份淹了水，大家搶收了一下午，有七、八成的收穫，雨還是沒有停，眼看著那二、三成已被水泡爛或傾倒的蔬菜，大舅父感嘆的放棄了。

　雨天，下午暗的比較快，搶收起來的蔬菜，看起來還是翠綠欲滴，而田裏腐爛或傾倒的蔬菜，就感覺那麼頹氣蕭條。

　在灰暗的黃昏中，我們回家了，只有大舅父駕著牛車，其餘的人都跟在牛車後面用推的，牛車輪依然陷入了凹陷的牛車道的泥水中，舅父吆喝著牛前進還是那麼大聲，卻有點黯然，這條牛車道，大舅父不知駕著牛車往返多少遍了，而大舅父的精神卻像那兩道牛車輪的痕跡，和田野為伴，而一直奮勇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