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的一場邂逅/北指部營部連一兵廖揚旭

  • 2012-02-27
 那是一個很美、擁有特殊風情的地方,在北竿來說,不,甚至是在全馬祖來說,是獨一無二的。這裡的人們,是這樣傳說她的,她猶如中東女孩,穿帶著神秘的面紗,從眼睛裡無法窺得她的全貌,擁有謎般的美麗;有時又猶如希臘女神維納斯,有深邃的輪廓、金褐色的波浪長髮、潔白飄逸的長裙,散發出愛琴海的優雅、浪漫與性感;更有時,像莎翁筆下的茱麗葉,掛在黑夜的面頰上,像是黑奴耳邊燦爛的珠環,美麗而堅毅…如今,我終於有機會可以一親芳澤,窺覷她面紗下的神秘,不知道她會像傳說中的誰多一點?
 離開橋仔,走過漁港,爬上北竿大道,伴隨著烈日,透過湛藍的大海與中國相望,從未想過可以與那個充滿著敵意的國家如此的相近,腦海中浮現十五世紀莎劇中那勢不兩立的「卡普雷特」和「蒙太玖」兩大家族…中國,只有你的名字才是我的仇敵。
 不知過了多久,抬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幢幢低矮潔白的房舍,滲入眼睛的汗水、炙熱的陽光使得景象像是海市蜃樓般朦朧了起來,也許是疲累,那一幢幢皎潔的房舍竟像希臘女神的長裙般,優雅、飄逸、閃爍;再走近一點,發現每一幢的房舍都是由花崗岩堆砌而成,工字砌、人字砌甚而有些是亂砌,每種砌法都顯得有稜有角,有如女神般那深邃的輪廓,高雅迷人。此時此刻的她是愛琴海中的女神維納斯,她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出獨特的高雅氣質與浪漫的氣息,向每個人展現自信迷人的風采。
 她的美麗,宛如那使東方的天空大放光明的太陽般,照耀著四周。夜晚投射的月光與她相比,都顯得相形失色。她雙手托著臉,倚窗沉思,撩起我內心的漣漪,一股莫名的悸動,恨不得自己是她手上戴著的白手套,這樣就可以輕輕的貼著她的臉,傾聽她的細語呢喃了。悄悄的接近、輕輕的互動,她流露出一絲絲異於外表的感傷,眼前的畫面使我佇足不前。
 那些突兀的精神標語,道盡亂石崩雲,驚濤裂岸,豪傑們雄姿英發,檣櫓灰飛煙滅的過去。有些屋舍外觀已殘破不堪,不再潔白;有些則已是斷垣殘壁,散落一地的屋瓦牆石,彷彿經歷一場激烈的戰役,這樣的場景不禁令人感傷。此時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個在中東戰地的女孩,身著黑色長袍、披著黑色頭巾、蒙著黑色的面紗,只留下烏黑明亮的雙眼觀看世界。眼神中看不出一絲喜悅,而是流露出些許的無奈、驚慌與乞求,神秘面紗的背後告訴著人們戰爭的冷酷、無情與代價,中原亂,簪纓散,幾時收?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待重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浪漫悠閒的愛琴海頓時成了烽火連天的火藥庫;自信高雅的希臘女神,霎時間也成了孤獨絕望的戰地女孩,或許這就是她美的原因,她的名字叫「芹壁」。我的心中五味雜陳,這一切轉變得太快,思念頓時化作一縷輕煙,隨風飄逝;疲累伴著陽光,順著汗水消散一望無際的碧海藍天。海風的輕拂,留下些許的餘溫,夕陽向我招手,被落日湛染有如少女臉頰般泛紅的大海向我微笑,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我依依不捨踏出返營的步伐,與她道別,想把這特別的際遇、特殊的回憶深烙在腦海中,這是場美麗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