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貿市場,一個山區姑娘在賣綠橄欖,也不吆喝,只
怯怯地佇立在那裡。我擠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她面前
,買了一袋橄欖,把錢遞給她時,她只是羞怯地笑了笑
,像高興,又像感激。走出老遠了,我還不由自由地回
過頭去看了看她,彷彿在什麼時候曾見過似的。回到家
裡,我把橄欖洗了洗,晾起來,就迫不及待地取了兩顆
嚼起來,霎時,一臃lash;初時苦澀,隨即回甜的感覺便陣陣
襲來。那些遙遠的記憶也便悠悠地鮮活起來了。
二十年前,我在一個山寨教書。學校在半山腰上,幾
間灰褐色的一棟木房建在山腰的凹處,遠遠望去,就像
不經意散落在山窪裡的幾顆泡核桃。附近有幾個寨子,
據說是明朝被充軍來到南蠻之地者的後裔,他們的祖輩
初到時,當地人問他們貴姓?他們聽不憧,反問人家:
「啊?啊?」於是這帶的人多姓「阿」;又說姓阿的都
是傣族的後裔,舊時打冤家時流落到這裡的。
這裡土地貧瘠,都是以在山坡上種包谷為生。俗語說
的「種一山坡,收一鑼鍋。」雖然有點誇張,但產量低
卻是事實。我曾參加過當地農民種包谷,是從山頂往山
腳下種的,每人腰上繫一個小竹籮用來裝包谷種,鋤頭
也不同平
綠橄欖/楊圭臬
- 2001-0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