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與山羊／楊 澤 文

  • 2001-05-19
　多年後的今天，我依然保持著不吃山羊肉的習慣。倒
不是山羊肉不好吃，而是早在我童年的思想意識裡就萌
發了拒絕吃山羊肉的念頭。就是這個「念頭」，最終讓
我在人生旅途中漸漸有了一種宗教般的意識。原因很簡
單，我的童年是在與山羊的親近中度過的。而生命中的
經驗告訴我：山羊是一種極有靈性的動物。

在飢餓加動亂的年代，生長在山地中的我如期學會了
放牧，然後就開始放牧著一群牛羊馬。牛群是公有的，
馬群也是公有的，只有幾只黑山羊是家裡的。一公一私
，或者說公大私小的結合構成了我放牧對象的全部內容
。每天，我都要在山地牧場不斷奔跑著，或追趕、或攔
截、或圍攏、或點數，到日落西山時要一頭一只一匹不
少地將一群牛羊馬趕回家。由於放牧對象的數量多，因
而離散丟失的事是經常發生的。其中丟得最多的是黑山
羊。每次丟失黑山羊時，我只得無奈地先把眼前的一群
牛馬趕回家後才返回山地牧場。接下來就是在黃昏時分
的山地牧場憂心如焚地不斷「咩咩」叫喚著，心裡也隨
之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可等到丟失的黑山羊歡叫著從
某一個山頭或某一道山谷裡奔來到身邊時，內心深處對
黑山羊的怨恨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