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昨)桌上附有整瓶酸菜,被兩人幾乎都用盡,老闆白了他們一眼,兩人只好識趣的早早把麵吃完到阿桃樓下等她。沒一會兒阿桃下班了,迎面來的她穿著一身簡潔的黑色短外套,裡頭是大領子的桃紅色襯衫,下身穿灰色小喇叭褲。繼民先說道:「桃妹妳最近變成熟了,也更漂亮了。」阿桃不好意思的回道:「哪有,倒是工廠裡有許多小姐,告訴我要適度做些打扮,我才會穿這樣,平常穿著可不是如此的。」「阿彰你是不是太久沒見到學妹,不會說話了?說些話吧!」景彰回道:「對了!阿桃妳最近打工都是為了籌學費吧!」「嗯,我可能要先工作兩年再去唸專科。」繼民說:「站著聊總不是辦法!阿桃,介不介意我們去妳的宿舍?」「不會,歡迎你們。走,我們上樓吧!」 宿舍的客廳大小適中,一整面的舊式格狀窗戶原應有很好的採光,然而被對面的公寓擋到,室內的光線很暗。這棟二層樓的屋子屋齡也有一段時間了,二樓是加蓋的;阿桃平時喜歡聽ICRT,收音機傳來I DON」T WANT TO TALK ABOUT IT這首洛史都華的歌;阿桃對自己現在的狀況不太滿意,不是因為外型,而是離開了馬祖那樣純粹環境的焦慮,前途可能很光明也可能是灰澀不明的?交談持續沒多久,又是互道珍重的時刻! 交響曲式的愛情 景彰教授仍坐在那金門街的住所二樓書桌前,最近他迷上了旅遊,他正在閱讀《一位女士在落磯山脈的生涯-山旅書札》,景彰很羨慕伊莎貝拉能在十九世紀就遊歷各地,不要說是馬祖的女性,就算是台灣的女性,在八0年代的台灣而言,也很少能遊歷世界。他也想著他為什麼不能接受秀茜的熱情追求,接受了她的愛情改娶她為妻。在他的房間裡點著現在風行的香精蠟燭,是樅樹加柑橘香味,在桌上的是一壺桔茶,配吃胚芽餅乾,聽著小野麗莎的爵士樂…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午后了,一切都那麼明亮,明亮的得到了一種懶病,不想改變任何事。此時秀茜腳步緩慢平和的走進書房,一句:「景彰你好享受啊!」…。 和平東路上的一家茶樓裡有著許多古董木雕,景彰很喜歡課餘來這裡,自從上大學後他就很少與繼民一起,老闆娘是一位資深的新聞工作者,轉業從事茶藝工作,台北八0年代茶藝極盛,景彰看茶點有梅子、綠茶凍、四果糕、豆沙小餅,真是豐美,但這些都比不上從前與阿桃一起共享的水果罐頭、麥芽糖。有一次阿桃急著要去參加合唱比賽,但頭髮卻很髒亂,就緊急到景彰家找他幫忙;因為他家率馬祖之先開始採用了瓦斯;景彰看著熱呼呼的水氣,還有那個剛洗完頭、水靈的阿桃,他認定她就是此生的唯一。變天是最美好的事,也可能是最痛苦的事。許多人都希望在生命中創造無數的高峰,因而努力持之以恆,有人倒下,有的卻屹立不搖,景彰應該被類型化,他在工作上是後者,在愛情上是前者,往往許多人都是景彰這一型的,更可怕的是歷史上許多偉大的人物晚年都因為家庭(或者說是內部)的情感,或是個人的愛情失敗,而導致秩序大亂、晚節不保。 交響曲並不是景彰所愛的,在這充滿學術氣息的校園中,常有音樂性的表演,維也納森林的迎新音樂會、慈善的小型音樂展,景彰都常參加,他想起阿桃自小音樂就很好,常參加歌唱比賽,合唱也常有參與。景彰在山地服務社裡,認識了一位音樂系的學弟,他對貝多芬的音樂極度的投入。 (待續)
閣樓裡的吉他/雪泥(馬祖)
- 2003-0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