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身穿牛仔褲，騎著重型機車的男人婆，每天在我眼前呼嘯而過；還來不及攔檢，請問貴姓芳名？已不見蹤跡，只有聽到遙遠的引擎聲，及機車排放出來濃厚的廢氣味。 『喂！小姐，妳幹嘛忙進忙出？』終於有機會問清楚，這是當守衛的職責。『先生！有什麼問題嗎？』這位大姐開口說話。自從這一次的交談後，了解到她為何會如此忙碌？大弟在當兵，小弟及妹妹都在讀書，寡母在市場賣菜，老奶奶也拖二輪車四處賣蛋；大姐頭除本身份內工作外，必須利用空檔溜班出去補貨、及幫忙顧攤子；有時候還要趕回家灌水，這樣一來，建造出來的房子更加堅固、耐用。 第一次約會，雙方互訴情衷。『家境及工作兩頭忙，把沒時間交朋友當藉口；主要是滿臉的青春痘及粗糙的富貴手，加上本身自卑感使然。』聽她娓娓道來，感同身受。『憨直與傻勁，太忠厚老實是鄉下人的本性；其實，年幼即為滿身汗斑，苦不堪言。』我也說出心裡話。 虎尾中元普渡是相當有名的節慶活動。當天下班洗完澡，騎著速克達奔馳到她租屋家門口，不知是眼花？還是粗心？常常騎過頭再折返，老是分不清這一間！那一戶！『喂！昨天不是剛吵過架，決定要分手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她氣急敗壞的咆哮著。『耶！妳前幾天不也講過，要和我一起去逛全國聞名、熱鬧非凡的中元普渡會場，看最精采的歌舞團表演？妳忘了嗎！』我慢條斯理、若無其事地質疑她黃牛。 有時候一件好姻緣的促成，不用靠花言巧語，買禮物、喝咖啡、看電影，做一大堆違背良心本性的蠢事；有時候雞同鴨講、急驚風碰上慢郎中，這歪打正著的功力滿夠瞧。記得有一次相約出遊，帶著一份喜、一份憂；喜的是，聽說不久我即將如願以償，調回家鄉彰化的變電所服務；憂的是，剛初開的情痘，不知會不會腰斬。兩人手牽手，吹口哨，天南地北聊個不完；拍照，總是要擺posg ，把最帥、最迷人的、最妖豔的姿勢秀出來。『喂！某某某，相片洗出來了嗎？』她問。『ㄚ！不好意思，相機裡忘了裝底片！＃＊＃＊』我靦腆地答。 結婚將近二十年了；一路走來，始終如一。沒有生男孩子，沒關係！現在養兒不能防老，有女萬事足；沒有私房錢當嫁妝，沒有一份固定的工作，沒關係！錢不是萬能，日子好過、歡喜就好；相知相惜、聚少離多，沒關係！小別勝新婚，我倆都是素門凡流之輩；「活在當下，快樂做自己」，就是最大的幸福。 後記：治療富貴手的訣竅，就是學電視廣告裡的唐先生有做不完的家事，尤其幫太座洗內衣褲；根除汗斑的偏方，就得靠老婆用「海倫仙度絲」幫老公搓背、抓癢。
一段愛相隨的往事／唐啟裕
- 2003-12-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