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回馬祖的小貓 文/小貓姐姐

  • 2004-06-29
松山機場
清晨五點四十分的台北微霧,正在公車上準備前往松山機場,搭首班前往馬祖南竿飛機的小貓和小勇,前一夜根本沒睡。他們興奮地對望好幾次,似乎想開口說什麼,卻又默契十足的笑笑,什麼也沒說,繼續別過頭去看著窗外其實已不再吸引他們的風景。
 機場大廳
穿過櫃檯,來到立榮辦公室,督導一見到小貓,即熱情從抽屜裡取出預先早已準備好的四張酬賓券,那是立榮董事長提供的免費來回機票,他說,這在立榮真的是很少見的情況。小貓感激收下,卻不知如何請他轉達對立榮鄭董事長的美意一番。
 櫃檯劃位前,巧遇另一位南竿阿兵妹—小蕊,小貓不忘拿著四張酬賓券請她幫忙拍照留念,或許這將是一輩子才有一次的機會。6:40小蕊即使已確定上了候補第一順位名單,卻因還無法確定男友今天是否島休,而在最後唱名時被迫放棄,繼續在空蕩蕩的機場大廳等男友最後消息。小勇看在眼裡,就像看到小貓不只一次因為天候欠佳,卻始終等在機場不肯放棄,直到開放起降,更讓他有說不出對阿兵妹堅持勇氣的體會。
 此時外面的好天氣似乎就要變壞,遠方烏雲逐漸逼近,讓候機室的大家也開始擔憂飛機是否能順利起飛。就是這樣,當阿兵妹滿心喜悅想見馬祖男友一面,只因為種種不確定因素,可能又得提著沉重的行李,難過地離開機場,一大袋裝滿要帶到馬祖的愛,原來不是有心就送得到愛人的手裡。
 飛機上
 小貓和小勇,被安排在第一排AB座位上。隨著引擎加速,當飛機緩緩上空,衝出陰霾厚重雲層,第一道晨光從窗口和煦灑進來,小貓臉上的表情開始不同。機長廣播目前高度一萬英呎。爬升到這裡,回頭看台灣、往前看馬祖,都是一樣的距離,但是小貓內心卻湧起一股不同於以往的情怯來。這一回和前四十八回真的不一樣嗎?曾經希望男友抽中馬祖只是個夢,醒來男友就在身邊;現在人在台北了,馬祖卻真的變成一個只剩下美好回憶的夢了。小貓沉思的表情引起身旁小勇的注意,問她怎麼了,她只說【可能還不習慣去馬祖的路上有你陪著吧?】小勇伸出手來讓小貓緊緊握著,相視的一眼說出對她的安慰。
朵朵白雲像花一樣開在藍色的天空,規律的引擎運轉聲,安安靜靜帶著他們前往自退伍來從不曾離開過的夢。
 南竿機場
 連續幾天陰雨的馬祖,今天終於放晴,藍得有點不像話的天空,卻完全感受不到炎夏的酷熱威脅。海洋調節下的小島,這時節只有溫柔的陽光、只有夏日和風、只有吱吱低鳴的蟬叫聲如天羅地網般灑下來,無所不在。這熟悉的一切,再度出現眼前,小貓連月來鄉愁終解。她站在飛機接駁梯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像只能藉著這樣簡單的動作緩和複雜的情緒。兩人手牽手從停機坪進大廳,要不是小勇眼尖,發現到入關處正站著前來接機的長官 ,大近視的小貓還傻愣愣地直往外走呢!這握起手來溫暖有力、笑起來如自家大哥哥般完全沒有長官架子的L,原來正是居中促成此行的重要人士。只有幾次電話聯絡,卻從未謀面過的L,年輕地讓人不可置信!
南竿機場咖啡廳
 咖啡廳裡L談笑風生,並未因初次見面不熟稔,而讓現場陷入三人對看尷尬的氣氛中,反倒是小貓和小勇在面對長官,仍略顯拘謹。L提到從馬資網開始認識小貓,那是一篇描述首次陪同男友搭船來馬的文章,之後,她的每一次留言總能吸引住他的目光,這麼一個別人口中為愛走天涯儼然傳奇的女孩子,究竟有著什麼樣的背景能如此堅持,實在令他好奇。
 常說:文如其人恐怕不能適用於小貓身上,因為外表看來不經世事、略顯天真的她,怎麼看也不像筆尖流出來給人某種細膩易感兼具冷眼旁觀成人文墨的印象。隨著電台一段音樂結束過後,主持人獻上一首:【And I love You so】給此刻正在機場的小貓姐姐,歡迎她與小勇攜手一起回到馬祖來。安靜的大廳流瀉出Don McLean深情的嗓音,原來福哥特意播放的這首情歌,正是屬於他倆深深體會眾裡尋她(他)千百度鍾愛的紀念曲。有人拿著相機希望與她合影留念,這時候還是靦腆不多話的小貓,看不出她的熱情,卻看得到她低垂的睫毛下略略濕潤的眼睛。
 董導和曹以雄議員隨後也來到機場咖啡廳,簡單寒喧,卻有說不出的熟識在彼此的心裡面。因一段文字結識,因一趟旅遊真正面對面認識的開始,對小貓來說,就是她往來馬祖最常遇到的友誼建立模式!
 縣政府辦公室
 來到縣政府門口,前頭一部車輛下來兩位分別扛著部攝影機、手持藍色麥克風的男女。原來是前一晚想透過小貓先行採訪卻不得的電子媒體。東森新聞文字記者曾小姐得意又取得獨家採訪的通天本事,然而小勇卻開始擔心透過新聞頻道強力傳送,這次肯定逃不過家人的眼睛而要求以側面拍攝她倆的鏡頭!
 縣政府二樓,正是縣長處理公務的地方。環顧窗明几淨,簡單不奢華的父母官辦公室,右邊牆壁上斗大一幅馬祖空照圖,完完整整呈現馬祖渾然天成的海島風光。相信縣長每當抬頭看到這面牆,定會想起鄉親選民們對他的期許吧!
 十點整,縣長、議長與陸司令,連袂參加完軍民淨灘活動,隨即趕回辦公室。議長還記得數面之緣的小貓,縣長感謝小貓的這段故事讓國內許多民眾得以一窺馬祖神秘戰地之美、陸司令更是對小貓這種癡情的舉動突發奇想,邀她親臨南竿懇親會現身說法……馬蹄形對稱的木製椅前,媒體朋友環環圍住站在高頭大馬縣長旁的小貓,越顯她的瘦小,她感到自己實在不應得到縣長頒與榮譽縣民證的這份榮耀,對馬祖的一份熱愛實遠不及任何一位在此地默默貢獻的人呀!薄薄紙一張,裱了框,拿在手上幾乎承載不了無數馬祖鄉親對小貓厚愛的重量。受之有愧的想法不時縈繞,只希望藉由媒體朋友轉達,尤其對一路協助她走來的馬祖鄉親無法道盡的感激之意。
 鎂光燈喀嚓喀嚓地響,笑容留在亙古不變靜態的影像,這一天的小貓和小勇,縱然沒有雙方父母的祝福,卻有說不出、說不出的幸福!愛到這時候,應該值得了。
吉祥樓
 縣長中午於吉祥樓擺宴款請小貓和小勇與媒體朋友,大夥兒對席中盡是海味山珍、令人食指大動的佳餚讚不絕口。尤其品嚐老酒料理入喉之際,閉口以鼻呼出的甘醇濃郁香氣,久久迴繞不散,令人讚嘆馬祖不僅風光絕色!馬祖的吃更是值得發揚的一絕!
向來久聞縣長親民不擺架,果然,童心未泯的他,當場將川燙海螺當成沙包表演起童玩來。幾杯黃湯下肚後,甚至滔滔講起和夫人艱辛走來的戀愛史,藉以鼓勵小勇與小貓一定要為愛堅持、為愛勇敢下去。短短一個半鐘頭,小貓不時接到恭賀的電話,來自劉家國站長、朱台長、還有幾位不便透露姓名的朋友,大家政治立場也許互異、也許牴觸,但對小貓熱愛馬祖的一份鼓勵卻是有志一同、從來也沒少過………
 雲台山
 中午一點四十分,離開吉祥樓後,L充當司機兼嚮導,載著董導演、小貓與小勇前往南竿最高點:雲台山。
 平日山如其名,終天雲深不知處,今天則罕現清晰可見海天一色的絕佳景觀。小貓一行人進入居高臨下的洞○二二簡情室,視野更形遼闊,眼前不遠處即是大陸壯闊山河,解說官透過模型詳細講解,存在腦中閩江口外的平面印象,瞬間化成立體的地理位置,近到看得見對面的屋舍,彷彿也看見那方也有人對著我們同樣望著,只是這短短的數公里隔了將近半個世紀的距離,卻沖淡不了血濃於水同是一家人的命運。
 馬港天后宮
 小貓說,一年多前曾經媽祖神前頂禮膜拜,希望天上的神祇庇佑小勇平安歸來。退伍後的今天,回來還願,不僅兌現當初的承諾,同樣誠心感謝媽祖並求得護身符,親自掛在小勇胸前,希望他在未來也能平安順利。
 隨行的東森新聞記者拗不過小勇,只能以側面及背影入鏡的要求,刻意如路人般以十來公尺遠的距離隨性拍攝。小貓和小勇漫步在馬港外的沙灘,看海鷗微點水面飛過、看遠方船隻灑網的漁人,不用特別指導走位、不用刻意醞釀默契,兩人親暱小動作輕易就讓背後攝影鏡頭或近或遠給捕捉。
 齡瑩希望節目後製剪輯能有小勇寫給小貓的一段話,於是他畫下喵勇相愛的圖形並寫上:
愛的路上有妳相隨,再大的苦也無所謂。
我在馬祖、妳在台北,路遙,心不遠……
 曾視媒體為啃人不吐骨頭的危險動物,但這一天的小貓,不僅未走避於百步外,反而和齡瑩、屎哥,成為約定將來一定要互炸粉紅砲彈的好朋友!
 鐵堡
 結束馬港拍攝工作後,L也將趕赴重要會議,留下他的車放心交由小貓,隨她高興想開到哪裡就到哪裡。起伏的坡度,陡到讓小貓常常得半站在駕駛座才看得到下坡,再加上路況不熟,從馬港到鐵堡竟然還會經過機場和山隴!還好島就這麼點大,隨便繞也來到南竿阿兵妹想念建議小貓一定要來上一遊的鐵堡。
 曾是海防要塞的鐵堡,獨立於海岸礁石上,未開放觀光前,這裡可是有一排兵力駐守,以防水鬼摸上岸來。外面有個很特別的軍犬圈養處,從前住著隻連小兵見了可也得像牠敬禮,位階中尉的軍犬!如今撤離軍隊駐守的鐵堡,已嗅不到絲毫肅殺之氣,倒是站在鐵堡外圍涼亭,往海面眺望,不禁要問:這裡就是海角?這裡就是天涯嗎?這裡是世界的盡頭吧?
 北海坑道
 小貓一行人隨後開車前往赫赫有名的北海坑道,也曾駐防北竿雄獅據點的小勇,一進入坑道口,不禁瞠目、不禁結舌!
只有小貓不懂:這可容百艘小艇的北海坑道,高寬深總地加起來是四倍雄獅據點還綽綽有餘,規模之浩大,照道理說艱鉅與難度應該遠超過雄獅據點才是,為什麼只花了十分之一的時間就完成了所有坑道工程,(鑿穿長達300公尺堅硬無比的花崗岩而成的雄獅坑道,歷時20年才完工) 。L笑笑說:【難易在於過程中的方法,而不是呈現出來的結果!想想,砲管引爆比較難,還是一刀一斧、一分一吋的鑿比較難呢?】小貓和小勇同時轉回頭去,看著眼前這位謙虛只是善盡地主之誼的L,好感更加深刻了。
 人不多,只在坑道口遇上幾位頭戴繡有Army字樣帽子的長官經過。小貓若有所思地走在全長700公尺、井字結構的北海坑道中,即使躡足,仍聽得到自己微微的喘氣聲,偶有水珠滴落,還被突如其來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的回音給嚇一跳!深邃而安靜的北海坑道,絲履從入口而進的光線,有一股異樣的奇特氣氛迴蕩著。七百公尺未竟,就因積水過深而折回,短暫的坑道步行,讓小貓變得好安靜。
(本文貼自馬祖資訊網,經作者同意刊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