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祖記趣/彥蓁

  • 2004-08-20
(續昨)一樣是在冬日,在山隴往牛角的斜坡上,遇到幾位老人家在曬太陽和逗學步的小孩玩,見那小孩走得起勁,忍不住借過來抱抱。而二位梳著整齊髮髻,同樣穿著棉襖的依嬤,我覺得她們好漂亮喔,就問說可不可幫她們拍照。一位依嬤大方的笑笑說:「好呀!」另一位卻把頭別過去說:「不要啦!」要的那位婆婆一直在勸那位不要的,好不容易終於可以拍了———洗出照片後才發現,站在後面的依公一直望著這邊笑話著呢。
 後來別人看到這張照片就問我說:「她們是不是為了照相才穿那麼漂亮?」「不是啦,是我拜託她們讓我拍的!」「真的嗎?可是她們真的就像是::」該怎麼同他人說呢?在馬祖的冬日,就是會有穿著棉襖的依嬤,讓人驚豔的。
 小白船篇
 因為平常坐船的機會不多,所以將在馬祖島際間搭小白船也視為一種期待,想像那海風吹呀吹,浪花飄呀飄的,而且在藍天碧海間的小白船應該滿美。
 第一次從北竿搭到南竿時,只覺得怎麼一下就到了,都還沒來的及體會出什麼感覺!後來終於機會來了,當要從東引搭小白船到南竿時,我想一個半小時總該夠體驗了吧!上船前雖然別人一直告戒我要吃暈船藥,但我終究是忘了,「糟糕!那我要上船嗎?」「放心!不會有事的!」別人如此安慰我。
 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除了幾位住同一家民宿的遊客外,其他我都沒見過。剛開始吹著海風覺得滿舒服的,突然間———「嘔!」和我隔著一個位置的婦人,好像是馬祖人,開始嘔吐起來了,過不久又是———「嘔!」然後就沒間斷過。她的先生一直在幫她揉太陽穴,但好像一點用也沒有。「嘔!」坐她旁邊的阿兵妹,只好把眼睛閉上,因為她怕受到影響下船後她跟我說的。「嘔!」我覺得自己一邊涼快看風景好像有點罪惡,突然想起我的暈船藥———趕緊從包包拿出來遞過去---「沒用了啦~~」其他人議論紛紛,「她一定是太害怕才會這樣。」「對呀!是心理因素」她的老公笑笑向我道謝,只是就只能讓她繼續吐下去嗎?我開始回想小學時的暈車經驗,有什麼方法嗎?後來想起還有一瓶隨身攜帶的薄荷精油,就遞給她老公幫她擦。一、二、三好像就五秒不到的時間嘔吐聲暫停,然後又再繼續。算了,我也無計可施了,就等船靠岸吧!這是我第一次見識到暈船那麼厲害的人。
 後來在一次南竿往北竿的船上,才剛坐定,迎面二位國中小女生滿臉痛苦的坐下來,然後又都將頭貼靠在前面的椅子上。天哪!船還沒開耶,還是她們剛從莒光或東引坐船過來?幸好這只是二十分鐘的船程,總不至於吐聲連連了吧!
 或許只能先這麼想,在還沒能改善環境之前,只能先鍛練自己去適應,畢竟硬體升級還有待爭取,馬祖的「海象」又經常不安分,在小白船未變成大白船之前,不適應的人也就只能委屈自己先當小白「吐」了!
 希望小白兔(吐)不會愈來愈多。
 坑道篇
 不曉得馬祖的坑道可不可以算是世界第一,無論規模、數量、鑿工,尤其北海坑道系列當可稱的上是經典鉅作吧。
 只是相對於坑道的偉大,我的作為就顯的太不夠意思了,除了東引北海坑道,走到最裡面看到八位構工者的塑像外,安東坑道大概就走了一百步,在南竿北海坑道的時候,原也想認真走完的,就在接近水上坑道的時候遇到一群上氣不接下氣的男生。我的友伴忍不住問他們:「請問你們一共走了多久?」其中一位回答說:「大概半小時。實在太累了,不然就陪妳們走。」什麼?我和友伴互望了一下,怎麼都覺得後面那句話聽起來怪怪的,卻一下子想不出來哪裡怪。算了!結果我們就在水上坑道旁站了一下,然後像到此一遊般晃出來了。既然那水道那麼寬,若可開放划船不也挺好的。
 對於八八坑道我還走得比較認真一點,加上導覽的說明大概晃了20分鐘,後來經導覽證實坑道可直通機場時,我還興致勃勃表示想試走看看呢!但其他人說:「不要吧!這酒味這麼濃,會不會還沒走到就醉倒了!」導覽也說要走二、三十分鐘,我這才作罷。還有些小型而未被開發的坑道,有人半開玩笑的說:「以前的阿兵哥沒事就亂挖洞,你們看這些山都被挖得這麼醜。」我心想:以前的阿兵哥大概也不是故意想挖的吧!
 後來其他人問我說,「妳的坑道照片拍得怎麼樣?」「還好!勉強可以看啦!」我說。「不是要問這個啦,是說妳有沒有拍到什麼奇異現象,我們每次都會先檢查坑道的照片」真是太壞了!我只好拿出馬港天后宮照片,鎮靜的說:「沒有耶!其實我都是先看媽祖有沒有顯靈!如何?」
 讓觀光客想走完坑道,也讓坑道經營開發之路,繼續走下去吧!
 美食篇
 到馬祖如果沒有品嘗海鮮佳餚,那就像少了旅遊中的其中一美;所謂景美、味美、人情美。不過在馬祖嘗美味不能光用舌尖品嘗,還要聽覺、視覺一起運用,那才算完整的美味之旅。
 記得第一次點的桌上菜,就全是「聽」鄉親介紹的,「看」起來最特別的是筆架,而我最記得吃起來脆脆的海葵,以前根本沒聽過。魚麵吃起來QQ的,有人說像在嚼鱈魚香絲。不過因為我不算饕家,一些吃過的菜若非經鄉親特別介紹的,多半吃過就忘,不過有時候因為加了「趣味」來提味,反而印象深刻。
 像是食酒節期間,在以海鮮為主的餐桌上,我拿起了一隻小螃蟹開始亂問問題:「這螃蟹這麼小,是馬祖的嗎?」鄉親說:「對呀!它們是自己游到馬祖然後被抓起來的」奇怪,好像不是笑話卻又覺得好笑,居然就沒吃完那隻自己游到馬祖的小螃蟹。還有一次是到了馬祖的第三天,其實我也沒在想台北,只是在點餐後服務生特別送上一盤蔬菜沙拉,說:「請妳們的,台灣的進口蔬菜。」台灣進口?聽起來很不習慣又覺得好笑,嘗了一口,卻比在台灣吃的時候甜多了。還有一次是用簡餐,等餐時我又開始亂問話:「你們這裡的簡餐好貴,比台北貴二至五成!」鄉親說:「當然呀!這裡的運送成本比較高。」待餐送來後,又想到一個問題:「老闆,那你們的豬肉是哪裡的豬肉呀!」「哦!我們都是用『溫體』豬肉。」老闆說。「『問題』豬肉?老闆你們怎麼可以用問題豬肉?!」而且還毫不避諱告訴顧客。「溫體,是溫體的豬肉」老闆急得開始空中寫字起來了,我突然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其實是滿可口的簡餐,卻因笑得太過分而來不及吃完—不好意思了,老闆。
 而唯一一次吃點心是下午跑去鐵板的市場旁買蚵餅,以前大約三、四點時經過就看它已開始營業,而且會有不少阿兵哥在旁邊等。聽老闆娘說,以前裡面真的有放蚵,後來考量成本改用大陸的,但是品質不穩定有時會有問題,所以已經不放蚵了。真的,那我就不用再特意把蚵挑掉了,這是我一直跟抱著孫女的老闆娘確認有沒有蚵的原因。後來我向別人轉述蚵餅攤的事,曾在金門當兵的友人跟我說:「那炸蚵餅的一定年輕小姐,所以旁邊就會有很多阿兵哥…」咦?我怎麼沒想到,原來如此,果然是經驗之說。
 滿足顧客的聽覺、視覺及味覺,是餐飲接觸服務的基本,唯有笑料可遇不可求,它真是最棒的調味了。
 計程車篇
 經過媒體幾番披露,不禁對馬祖的辣妹計程車好奇起來,別人問我,「妳又不是男生,怎麼會好奇?」那你們男生會好奇嗎?「不~會!」還是從刊物上抄了幾支服務口碑不錯的電話號碼備用,我只是想,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幾支電話號碼會比較方便而已。
 結果是搭了一位辣媽的車,不過她並不辣,只是服務態度良好。我忍不住八卦的問起報導上的辣妹的事。她說:「馬祖很小,我們這個圈子也很小,報導多多少少會比較誇張。」也是啦,不過看過的多是比較正面的評語。後來坐到一位辣妹的車,車上有濃濃的香水味,有點不習慣。不過她也很親切,而且盡其優雅。只是很想建議她說,若真的要有香味,最多用Toilette就好,per-fume太濃恐怕不是每個人都喜歡。
 後來和幾位女性鄉親在聊天,隨口提了這段經驗,有位女性鄉親說:「我才聽說,其實有很多辣妹是妳們台灣來的,而且還說是馬祖人」咦?我剛剛說錯什麼了嗎?無意挑起女性戰爭,趕緊轉移話題,畢竟這等事我是無法求證了。
 不過也搭過幾次酷哥辣爸呼應辣妹的說法的車,其中北竿的一位我現在還留著他的電話,記得曾在他車上掉了相機鏡頭還幫我收好送回;還有一次要去機場經過怡園時忍不住向同車第一次來的人介紹:「那個就是怡園。」前面的司機先生說:「醫院?北高醫院剛過…」我哈哈哈,無話可說。不曉得會不會有人要去怡園卻被送去醫院?…。
 我想無論酷哥辣妹,只要服務好收費合理,都可以坐。
 後話
 馬祖的趣事其實不少,在這本花崗岩打造的馬祖書上,看到更多人不斷在為它加話題增色彩,讓原本厚重的書變得更沉了。儘管借閱期早過,卻捨不得歸還,或許就還是先擱著,想看的時候再打開翻一翻,或許又會有什麼新鮮事。待歸還之日,書上已又增加了更多好故事!
 從原先兩個冷笑話延伸到九篇小故事,有點趕但總算寫完。真是太好了!(全文完 摘自馬祖資訊,經作者同意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