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愛吾師》仁愛國校墾拓者、民智啟迪者─曹嘉治老師/陳儀宇

  • 2005-04-28
 《師說》有云:「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綜觀為師者樹人三大艱鉅任務,吾師曹嘉治老師皆已盡心、盡力的做到;何止受惠與村里莘莘學子,更嘉惠普及全村落的子民。老師對吾村里的教育開發,民智的啟迪,實首要居功厥偉者可謂不為過,進而更須推崇敬仰的第一人師。
 民國四十五年初,曹嘉治老師由國軍時任少將專員何德用先生之引薦,來到這文化貧瘠、窮鄉僻壤又烽火連天的馬祖一個漁村。斯年,老師年方二十有六,正是人生英氣風發年華。那時,戰地政務尚未啟動,馬祖列島的情勢岌岌可危,不啻戰爭的陰影籠罩著,在地根深柢固「知識無用」的民情更充斥其中,在眾多錯綜複雜糾纏因素下,各村落興學設校前進腳步之氛圍,並未有所停頓下來。反倒是「村村有校、掃除文盲」的政策,正風起雲湧的鼓動起一股風潮。可以見到,當局除了積極經營戰場備戰外,仍不忘扶持漁村興學教化的決心。
 當學校初創之始,師資極為欠缺,就此殷切需求的背景下,很幸運的,曹嘉治老師孑然一身,竟然來到他個人屬於非常陌生的「仁愛村」,就如此的結下了一場永難忘懷的師生緣,俗諺:「有緣千里一線牽」。曹老師江蘇省人,初臨村裡,可真是個一表人材,高佻英挺的身軀,白晢健康的膚色,讓人一眼望見,認知到是一位極為和善有禮的謙謙君子。老師學識向來淵博,詩、詞、書、畫,琴藝,天文、堪輿、地理皆有精到。職是之故,未多久,竟成為村裡老老少少眾人所敬仰的對象。所有村里的疑難雜症,皆向其請益、諮詢。限於篇幅,在此僅舉一則;筆者與村裡其他相差不多年齡(約三年級)鄉人的名字,皆出自老師之手所命名的,個個被其賜名的鄉親,每每心悅誠服的欣然接受,後來如有些許成就,都歸功於老師所賜。
 如此一位「兩個聲」者的到來,充分發揮「作之師,作之親」的角色,堪稱村里的福氣。老師與其說是村落中一位書生,勿寧說是一位管、教、養、衛的全能者;全村落唯一的擁有知識者;村里大小事務有能力協助問題解決者;更是跟吾村人站在同一條心的「兩個聲」者。
 初始,整村內欲尋覓一間,較能遮陽避雨的簡易校舍,俾供學子上學的學習場所,足實極為困難。曹老師等,卻能充分發揮溝通協調的作用,成功的商借到村裡唯一具兩層樓的房舍。那是棟外砌石牆,內層全是木造棟樑、樓板的格局,上下兩層約百來坪,尚有八成新,標準的閩東建築造型特色。屋主係陳維權鄉親,筆者患難與共的好朋友,他慷慨免費允借,讓全村學子頓時有了一所像樣的校舍;因座落於「陳將軍廟宇」旁(即現今海浪花飯店對面),前有廣場,可用以升降旗集會之需,另周邊尚有幾間小廟宇,遇教室不敷使用,立刻簡單打掃即加入陣容。因此,雖則設施簡單克難(憶及當年倡行克難運動,該是此背景下自然產物),卻是正式學校的雛型。從此,在那方圓不到五十平方公尺的地方,其一屋一物、一草一木,皆是吾輩曾經走過、踏過、成長受教的好地方,至今旦夕不能相忘的場景。有云:係「陳將軍」有靈庇蔭;筆者等全是「陳將軍」的子民信徒,勿庸置疑的虔誠信服。惟仍然需要感謝陳維權鄉親無賞的給與借用,更要感懷曹老師的無私、無我的開創與付出。
 筆者等有幸蒙曹老師的教澤,每每感懷老師那份德威並重、愛心輔導的堅持;平時不妄言笑的他,望之則威,但近之則切,時時總是以學生學習為念。遇到家長不讓子女就學個案,更是急切的要求家庭訪問與溝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用真情融化了家長頑固的思想。因為曹老師的執著投入,使得馬祖初級中學於民國四十六年創校,所招收的第一屆學生(一班40人),僅仁愛村就有五位入學,於全縣各村所佔的比例竟高居首位,足以證實老師對家長的纏功所產生的效果,讓人刮目相看。教學方法首重自學、設計情境、啟發引導、歸納統整等,道地的師資養成者的展現。生活教育,更能以身作則,要求學生禮儀規範,說到作到。並進而推及到村落,凡遇有村民大會,必定出席,則多能不厭其煩的教育宣導,總讓家長回心轉意的支持學校教育。由於如此全面性的開拓,影響的層面,非同凡響。不久,才有仁愛分班破例升格為仁愛國校之局面;鑑於原校舍產權私有,不宜久留,終獲得村人支持,則有另起爐灶,建造嶄新的新校舍計畫。於是,有人慨捐校地,有人捐錢,有人出力,聚沙成塔,眾志成城,導致仁愛村終於有了一所美輪美奐的新校舍(即現今仁愛國民小學現址),可謂全縣中唯一由全村人所營造成的學校。在在皆歸老師勞心勞力的促使奉獻所致,整村人無不感念之。而老師所散發出一位超凡教師的典範,也銘記在吾輩等心中。
 由於,當時時代背景之故,具專業教師資格者一位難求,曹老師表現的如此突出、專業。終遭致他人的妒嫉,透過白色恐怖的機制,構陷成結黨結派的大不諱,而從此黯然遠離了仁愛村,回到了台灣。致師生間多年(約四十多年)音訊全無,讓吾輩久思懷想,存回報心願而無著落;天從人願,乙酉年開春,於國軍英雄館舉行「拍鑼食酒」之際,終於師生天意巧遇,雖然大出所料,卻歡喜無比,立即轉介與會的仁愛村鄉親們,無不雀躍不已。老師雖則耄耋之年,精神仍然抖擻,氣宇軒昂,仰之彌高,鑽之彌堅。聆聽其敘說當年於村內教書生涯,陶陶然道出當年受教的每位學生姓名與學習生活種種,記憶猶新,恍若昨日間之事。對照至今當年的稚齡學生,多已事業有成,子孫滿堂而達知命之年。日前與傳欽兄、泉英姐等商量結果,為重拾師生緣,同溫師生團聚之喜悅,除撰文藉由報端表彰惠我鄉(仁愛村)良多的曹嘉治老師,資以表達吾輩為學生者,對老師敬仰於萬一外;另預定於五月中旬擇一佳期,特召喚在鄉或旅外之所有仁愛村子民,團聚一堂,再次與曹老師相會,並兼晤多年失去連繫的同村子民。最要緊的,乃能重啟沐浴老師的春風化雨所散發出的芬多精,受用無窮,至所企盼。
 註:1.本文除表彰、推崇曹嘉治老師,曾經於民國四十年代,為我馬祖戰地教育作出豐功偉業外。也藉由記述報導之便,於曹老師同時期前來(政務大隊)任教的吳法文老師、李東華老師,同樣的教澤廣博,惠我良多,雖然已過世多年,一併表達我們的敬意與無限的哀思。
 2. 曹嘉治老師,現住台北市辛亥路一段,電話:(02)23692079
 3.舉辦與曹老師「師生會」餐會,訂於五月十四日中午,於台北市舉行,欲參加的同學,請與連絡人陳儀宇報名,以便訂席。
 電話:0921886722 0911599977 或
 (02)29443786 (02)28927154轉8100再轉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