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節|思故人!/重生

  • 2005-05-10
 五月的季節,不寒也不燥,暖暖的!
 五月的風,徐徐的、溫溫的!這不是母親給孩子的感覺嗎?五月吹的是似母親般的和風!
 普天下的人,都在慶祝自己的母親,唯我慶祝奶奶的母親節|她不是生我的人,卻是將我扶養長大的人!
 十七歲!十七歲我初嘗離家的滋味,十七年來,生平第一次離開奶奶,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唸高中,奶奶是我的精神支柱,沒有她,不知自己是什麼樣的命運,會流浪在何方?奶奶!謝謝您為我打造避風的港灣,給我一個溫暖的家!
 奶奶是前清時代的人,經歷過日本人蹂躪殘殺馬祖的中國人,所以她的國家民族感強烈,雖不知書,卻能通達精理。奶奶對我們要求甚嚴,只要天有暗色,一律不許出去。從現代的觀點來看,她的思想落伍又迂腐,但卻是給我正面的意義,讓我懂得知所為,知所不為!
 她說以前女孩子的「腳」不能讓男的看到,否則就得嫁給她,「手」不能讓男生碰到,會嫁不出去,雖然我有點男子氣慨,但牢記她那「腳不要被人看到的」告誡,除了學校規定要穿裙子外,從來都守著那信條!
 奶奶告誡我雖貧不能移,教導我如何在困難的環境中,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她教我飼養家禽、利用家中空地栽種容易生長的蔬菜,她很嚴謹,嚴謹中不失慈愛。
 小一那年暑假我得了肺病,高燒不退,必須住本島最大,也是唯一的軍醫院,經過十多天的治療,仍在斷斷續續發燒,一位軍醫官跟奶奶說:這種病很難治也治不好。當時奶奶抓著醫官猛搖說:『醫官!你一定要救救她!她是個沒有爸爸的孩子,我已經沒有兒子了,不能再失去孫女!』看到她的淚水,我明白了自己是個沒有資格生病的人!我不能讓奶奶失去兒子、又失去孫女、我不能讓白髮人送黑髮人!在她悉心照顧及自己堅持要活著的意志下,我終於可以出院了,醫生也說那是奇蹟!我住了約四星期,那時這種病聽說真的治不好!我竟然可以出院!感謝萬能的天主!二十五年來,那是第一次,也是住院最久的一次!
 從小我有頭痛的毛病,痛起來甚至張不開眼睛;唸國中時,有一次奶奶聽說有種「秘方」能根治頭痛,但要持續,那陣子我有著有錢家孩子也少有的「特權」!
 以前很難得有豬肉吃,除了年節外,吃豬肉是種特權,吃全瘦的「里肌肉」更是特權中的特權;奶奶為了根治我的頭痛,每天清晨三點就得準備去排隊買。
 全瘦的「里肌肉」,未孵過卵的「鵝蛋」加上自家釀的馬祖「老酒」,是根治頭痛的「藥材」。以前馬祖用「灶」煮三餐,一餐費了二個小時煮飯(從升火到完成香噴噴的飯),後來進步到用「煤氣爐」煮三餐,奶奶為了我頭痛能根治,來得及吃完「秘方」後上學,她費了九牛二虎的折騰,買了煤氣爐,還託熟人買煤油(以前煤油是違禁品),便於快速方便完成「秘方」!有一次上課快遲到了,我任性「拒吃秘方」,奶奶追到門口,苦口婆心的拜託我吃完再去上學,那天我真的遲到了;挨了板子又被罰站,很丟臉,我氣瘋了!回家還發大小姐脾氣,後來回想奶奶做「秘方」的過程,覺得自己太任性、太率性了,奶奶我真該死,如此糟踏您的「愛」,辜負了您的一片心意!
 不知是否有人與我同感;在愛中長大的孩子,他會懂得以愛還愛!在鼓勵中成長的孩子,他的心是寬廣、開朗的,感謝奶奶給我無盡的愛與關懷。
 很多事錯了還可重來;但也有很多事,錯過了,永遠不會再來!例如孩子的童年只有一次,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