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作家朱自清在自己的作品「背影」中,敘述父親對他的愛,也敘述自己當時的傲慢。
當國文老師在台上一一詳述其內容時,我也不禁反問自己:「我又何嘗不是一位年少朱自清呢?」但是似他卻也非他,我沒有他的文采,可是卻有他的「聰明」,每每當父母親對某事產生疑問時,我總會顰眉並帶厭惡樣的回答;試想,這種自以為是的「聰明」,與年少時的朱自清彷彿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當朱自清看見身材微寬的父親為了他不辭辛勞的買橘子,因而熱淚奪眶,這點我就有些羨慕他了,不是羨慕他父親對他的愛,而是羨慕朱自清還有流淚這事。在我國小的時候,有一次學校在販賣成語造句字典,當時原本沒買的慾望,但是當老師派壯漢去搬字典後,一一叫名字去領字典,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被叫出去的同學周圍閃著金光,有一種莫名的欽羨,當晚,我坐在沙發上,與父親僵持近兩個小時,在這兩小時內,我又哭又鬧,又叫又跳,但是爸爸總說:「家裡字典已經夠多了。」一句話,一次又一次將我打入冷宮,姐姐與弟弟早已放棄看熱鬧,將注意力轉向電視機,爸爸也採取三不理政策:不看我、不聽我、不理我。我像是個嬪妃,不甘被冷落,使盡一切招數為求挽回皇帝的親臨,但是在時間邁入第三個小時時,我也不得不放棄了,但是熱戰結束,對我而言並非結束,冷戰才剛剛要開始啦!接著,我使出一切卑劣的手段,製造噪音,干擾家人看電視,但是依舊無動於衷,不動如山,該說的、該罵的、該哭的、該鬧的我都試過了,最後也累了,不肯再對我爸說任何一句話了,賭氣回房,重重的關上門,腦子裡總是在埋怨不能買字典一事,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便睡著了,不久,熟睡中的我聽見開門聲,不知為何,直接反應就想到爸爸,所以便裝睡不願理會父親,來人在門口停了五秒不出一聲,接著走到我的床邊,幫我蓋好棉被,又在我枕邊停留了十秒,然後又安靜的出去了,為了證實我心中的疑問,我拉起棉被挺身一看,果然,枕頭邊平放著一張微皺的五百元::::,那時心中只有喜悅,而忘了父親的辛苦,在那時,我連一聲「謝謝」也沒說出口,如今才赫然發現,原來父親烏黑的黑髮也轉為歲月流逝的白髮,額頭、眼尾旁也都留下歷練的刻痕,曾幾何時父已老,曾幾何時我已離開了懵懂無知的時光了?要到幾時我才能真正回報父母的恩?我微感不安::::。
老與少的背影/筠
- 2005-0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