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腳印,聆聽馬祖的美麗與哀愁/蛇島特派員

  • 2005-07-01
◎林布蘭特用彩筆描繪阿姆斯特丹的黃金年代
◎川端康成用文字記錄京都的美麗與哀愁
◎伍迪艾倫用電影書寫紐約的豐富與雋永
2004年的初冬十月
TVBS-N製作群-則用攝影鏡頭行腳馬祖
用『關懷』頃聽馬祖人的故事,將『感動』化為影像
期許一步一腳印,和鄉親朋友一起發現新馬祖精神
深盼這一股鮮活的生命力-不卑不亢的愛與熱忱
能為昂首闊步中的邊陲島嶼,注入另一波動能和願景
可貴的情誼和敬業精神,堪為『一步一腳印』的最佳報導題材
願藉此一角和讀者們,分享片段他們的採訪紀事,聊表寸心
「前進馬祖」的工作夥伴們,甫搭機出訪,就遇到惡劣的天候,盤旋馬祖天空許久,直到南竿機場重新開場,總算平安落地,讓採訪行程雖虛驚一場.終能順利進行,真是感謝主。
 出發前,製作群就擬採訪的對象,在編導組內已有充分的討論,但,這六天來的馬祖行腳,美麗的島嶼風光,聽不完的動人故事,讓工作夥伴們唯恐遺漏片段,莫不全力以赴,認真工作的態度,讓識或不識的鄉親們印象深刻,也因錄製內容豐富,讓原定每個單元只規劃八分鐘的報導,延長為半小時的節目播出。
 採訪隊伍中,最帥氣斯文的文字記者李正文,曾任華視記者五年,在兩岸開放小三通時,來馬採訪月餘,除了吃飯時間,居然每天呆在旅館裡面寫稿,馬祖是啥款樣子都搞不清楚,重遊舊地卻如同新兵入伍,和攝影區國強,咬牙跳上永昌號,忍耐被狂風巨浪搖晃得像六福村的海盜船一樣,也堅持要去北竿採訪,讓因胃痛留在旅館裡的我,愧疚不已。而這次來馬,李記者對馬祖的周遭環境和生態觀察入微,對馬祖的未來發展也多有期許,不希望見到太多的人為建設破壞了馬祖美麗的風貌。
 資深攝影林煌賓是個紳士型煙槍,至今仍名列單身貴族排行榜,運鏡技巧老練,不慌不忙,氣定神閒,總能適時抓住受訪者的神韻,也是唯一的一位曾隨年代新聞台去過莒光採訪的攝影記者。他以紀錄片的拍攝方式,將東海部隊血淚史,藉由西莒青蕃村陳梅官老村長的口述,再透過鏡頭傳達給全國的觀眾,為那個時代裡的悲劇英雄往事鑄造不朽的記憶,本該是馬祖在地人應該做的,卻是林煌賓為我們寫下了第一筆,聽他柔聲細語向我娓娓道來,除了感動還有感激。
 來自香港,畢業於成大的區國強,年輕有創意,不畏風寒上山下海拍攝取景,有時因太過專注而誤餐還依舊活力有勁,被詹主播稱譽為『編導組內認真得令人感動』的攝影記者,喜好研讀歷史,也是孩子王。在採訪馬祖視覺藝術家曹楷智博士期間,迷上了曹博士才兩歲大,在西班牙出生的長女曹元夢,一大一小玩得不亦樂呼!也讓『牛角村的藝術夢想』拍攝過程順暢又生動。成為首播的節目單元,大哥哥和小妹妹的友誼可功勞不小。
 至於我,不是過客也不是歸人,近在呎尺的莒光,交通問題總是無語問蒼天。狂風巨浪阻卻了返鄉路,只能以電話來撫慰家人的思念,此行無緣讓優秀的白犬子弟受訪分享愛鄉情懷,是我最大的遺憾,但也總算完成一件難得又如此有意義的事。尤其是,生平第一次深度旅遊南竿鄉,既熟悉又有些許陌生的人、事、物,讓我有莫名的感動,也有難忍的心痛,感謝TVBS的好友們,對馬祖的關懷之情,感謝所有協助製作群採訪行程的鄉親們,您們的情誼將銘刻我心,特別是馬資網的劉站長。希望這三個單元故事的順利播出,能鼓勵並安慰更多的馬祖鄉親,無論是在地或旅外,都能像故事中主角一樣,能勇於創新,也願埋首耕耘,許未來馬祖一個新人文精神孕育出更卓越的生命力,願神垂聽我的禱告。
 在馬祖採訪期間,有許多鏡頭外所不能忽視的感動和心痛,也就是高希均教授所說的「新舊觀念之間」的思維格局,以及「冷漠與熱情之間」的人文情懷,受限於節目的播出時間,無法暢快地傳達我們所見所聞,對關心馬祖的鄉親和朋友深感歉疚,盼以拙筆略書這一份深沉的感受並勾補其中疏漏,期許為「新馬祖精神」點燃一支夢想的火燭。當攝影鏡頭遠離,節目接近尾聲之後,馬祖鄉親還能持續的逐夢,快樂的圓夢,將是此行最終的目的,也是我們最大的收穫。
 在行腳馬祖的過程中,就所接觸過的人、事、物中,給我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思維格局與人文情懷,尤其是「觀念與風氣」始終落在怕得罪人,怕樹敵以及選票考量和建設迷思之後,讓我們覺得遺憾也感到心痛。事實上,馬祖獨特的自然人文風貌,在駐軍減少和發展觀光的歷史轉承之間,爭生存於兩岸的政治夾縫之中,不論菁英階層或升斗小民依舊充滿鮮活的生命力,而少數在地的有識之士,堅持理念,默默蟄居家鄉的角落,力圖「讓淺層的觀光活動蘊含深化的文化意象,來豐厚旅者的心靈」?這種不卑不亢的愛與熱忱,正是「一步一腳印 發現新台灣」的節目精神,也是製作群在感動之餘,受激發的能量。
 我們看到並且也深信,生活在島嶼上的新舊居民都願意為她付出最大的心力和無私的關懷,但「冷漠與熱情之間」可怎地會彼此間所感受的溫度會有如此大的落差?而「新舊觀念之間」又怎地會彼此間的看法差異也有如此大的不同?我們表達關心,並例舉一二。
 走訪景色秀麗不輸北竿芹璧的夫人村,僅有的兩戶人家,對家園與生態景觀的關懷之心,在「冷漠與熱情之間」所呈現的強烈對比,讓我們印象深刻。一戶是疼惜念舊,珍惜資源,俯拾皆寶,讓老屋回春,鳥語花香,美麗滿溢,令人動容。而另一戶則是圈地圍牆,鐵屋鐵璧,周邊環境雜亂,不求未來的過客心態,居家視野遼闊,卻空擁一片好山好水。更難過的是,四處漂流而來的垃圾廢棄物堆滿了優雅的夫人灣,竟無一主管單位出面清理,令我們百般不捨和感慨。
 此外,為採訪所需之餐飲住宿,我們更深刻感受到不同業者間對服務品質之觀念落差,以堅持提供優質客服,率先投下鉅資興建品味空間,尊重遊客權益,拒絕二手菸害的旅館業者,其求好不討好的理念,非但未獲得主政者支持與認同,也備受鄉親和同業間的冷落和排擠。而靠著人脈經營,門庭若市的業者,房客在找不到滅火器的狀況下,一面要擔心位於樓下的餐廳廚房是否影響逃生安全,一面得飽受未做好隔音設施的卡拉OK所傳來的噪音,轟得輾轉難眠.卻無損其生意興隆,兩者品質觀念落差之大,怎不令人扼腕。
 再回頭來看看,觀光旅遊行程中最不可或缺的一環—餐飲衛生,其重要性是最不可忽略的關鍵。我們見識到因為認真學習烹飪技術和服務親切的小吃店,廣獲好評,近悅遠來的盛況;也經歷到只顧荷包不管客人腸胃死活的大餐廳,裝潢美輪美奐,廚房蒼蠅卻滿天飛,將不新鮮的大陸海產唬弄上桌,還能吃得觀光客回家才會發病、真是有夠厲害,也不得不懾服他們的本事,諷刺的是,牆面上掛著斗大的衛生優良的獎牌。
 提起交通問題,大部分會開車的人都一定點名台北市,生活品質的提昇和改善,馬祖的車輛增長速度之快,實在驚人,隨行採訪的專車司機,禮貌親切,沉穩的行車服務,令人備感貼心。但在街頭採訪途中,沒有紅綠燈,坡度高低或轉彎路口落差大的馬祖街道,許多駕駛的行車速度並未因此減緩慢行,幾次的路肩驚魂,莫不心驚膽跳,步步張望,深怕一個不留神,枉死馬祖街頭、從此再別康橋。不解的是,未見半個交通執法人員的蹤影,來維護行人安全。
 短暫的採訪之旅,感受了馬祖片段的美麗參與哀愁,不禁想起,副縣長徐文吉2004年9月3日在馬報為文的一段個人感言,到任以來面臨的最大難題,不是人與人間的相處問題,而是觀念的不同,馬祖昔日因深受戰地政務的長期「管」、「教」、「養」、「衛」的教條深烙內心,缺少與外界資訊流通的管道,養成了內無可循體制、外無進修養成人才培育的機制,缺乏共識和法治觀念,馬祖的未來尚須賡續發展,始能逐漸趕上社會的脈動,便可知以「觀光立縣」為發展主軸的馬祖,不單需要文化與生態並重的建設方向,更亟須推動由上而下的「學習型組織」觀念。期許主政者不要怕得罪人,怕樹敵,用熱情和耐心,一步一腳印,改變、改善、改革,讓馬祖的未來美麗無限,哀愁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