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賣剩下的青菜,整理妥攤子菜葉,財哥解下圍裙便累倒在躺椅上喝一口濃茶藉以提神,自我的冷笑:相信嗎?幾天前,還是業務經理頭銜,沒料到公司的主管監守自盜,捲款(巨款)潛逃,所留下的是還不清的債務及虧空的帳本,當然也牽連了他,逃不掉被裁的命運。
如今已無職一身輕,祇好協助賣菜的父親維持生計,也漸漸取代父親批菜、賣菜,經濟不景氣下,也祇能放下自尊,自我安慰職業無貴賤之分,不然?三個唸書的孩子怎麼辦(孩子的媽又很早離開),唉,休息夠了,緩緩起身將今日所賺的錢存放入奶粉罐裡,這可是維繫著家人生活費、學費還有分期付款的房貸啊,如今公司所給予的資遣費五十萬元也快用盡,財哥感到有些吃不消、無力,貧窮的日子快讓財哥喘不過氣來,賺的永遠是不夠用,想想幼小的孩子,年邁的母親都是扯不斷的親情呀,能拋得下、捨得下嗎?
這天下午賺的不多,重重嘆氣的財哥,很沮喪的關在房間獨自狂喝悶酒,似乎也想了許多的事,便下定決心挑一個假日將母親跟孩子們帶到親戚家玩,自個便將車開到無人的郊區,備妥瓦斯,接管等器具,準備好在車內自殺,心想自己的無能,倒不如一死算了,車內難聞的氣味已撲入鼻內,片刻間感到昏昏沈沈的,他明白離死快不遠了。
朦朧間,瞧見妻子那熟悉的微笑及身影,一邊憐惜他的勞累,一邊在擦拭他額頭所冒的冷汗,帶一些責備,阿財別作傻事,任何事情不是用死便能解決問題的,死並不能解決所有事情的,反而是一種逃避的行為,你忍心讓三個小孩變成孤兒嗎?年紀大的媽媽以後誰來奉養?生活不論有多壞,它總會過去的,沒有工作並不表示什麼都失去了,生命失去了,便什麼都沒有,祇要對自己懷抱著希望,一切可以重新開始,一步一步來,總有成功的時候,你醒醒啊,為了家人、孩子,你不可以命生命開玩笑的,不要讓我在另一個世界還要耽心你呀!快醒醒啊,不要作讓家人難過的事。
想要抓住妻子的手,卻抓不住什麼,轉瞬間似有人推他一把,原來自己還困在發動的車內,軟弱無力的關上引摯,用身邊的工具打破車窗,強力的推開車門,倒臥在山坡地上,總算清楚的明白自己所要做的傻事。
看著天上的浮雲,阿財了解天下是無難事的,祇要有心、用心加上一點努力,與家人一起奮鬥有克服困難的一天,在天之靈的妻子說的不錯,尋死不過是逃避責任,難過痛苦是家人呀,再說生命是不可能重新來過的,千萬別做錯事,也不能錯過人生裡任何精彩的部份呀。
生命的職責/劉小倩
- 2005-0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