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麗─斑馬巷內消逝已遠的情緣/淡雲

  • 2005-11-16
 (續昨)說到玩的點子,賽麗向來迭有創舉。賽麗似如西遊記裡花果山上的齊天大聖孫悟空,久駐山頭耍玩,興味有些兒乏了,情味跟著膩了,非得要出山轉轉,尋覓些新鮮花樣兒,才會氣暢心順,趣來樂生。因此,某天她捎來口訊,提議大家換種場合,變些情境,從南屯殺到台中市區,先去游泳,再壓馬路。這個建議甚好,大家無不齊聲贊同。
 賽大小姐,出手大方,非但十餘人的入場門票全包,接續的逛街吃喝部分,她也不小氣的搶先全數買了單。這等闊綽的世故人情和慷慨的表現交際,讓年長的我,伴在她身邊,相形中黯然失色,赧顏不已。
賽麗的好身材,平時喜歡穿著色彩對比強烈的緊身衣褲,可以玲瓏有致的展現出來,如此這般,且已是夠惹眼了。但真正險些兒教我靈魂出竅,忘了回神的,還是其秀髮後攏束起一截小馬尾,換上一款色彩耀眼的比基尼裝,亮出一身細嫩白晰滑潤的肌膚,躍著輕盈的步伐,花蝶兒似飄然地站在我眼前時,非但使斑馬巷的眾家兄弟姐妹們哇的一聲驚叫了起來,其根本就像一顆炸彈猛然地在我的頭頂上閃爆,轟得我兩眼呆滯失焦,張口啞然,忘了呼吸好一會兒…;我那瞬間下停格的表情,就如失智近痴的老人般,差堪形容比擬。
 我原以為她也是一頭旱鴨子,待會兒入池,就非得靠我這從小就和大海摶鬥且水性高桿的,虎虎生風地上場扮英雄,從旁護持和救援了…;我想其提議到此人多聲雜的地方,恐只是存心著了一身非常引人目光投注的前衛泳衣,要藉以佈展與凸顯一己天生優越又婀娜多姿的麗質罷了。那想,泳池邊,賽麗一式漂亮的蹤身跳水動作,立時煞住了我輕浮又傲然的胡亂猜疑。
  水中,盡了興。大家吃吃喝喝中,壓過了數條馬路,轉進大百貨公司裡,層層走看。賽麗面對眼前的許多專櫃中展售的高價衣物與化妝品,並沒有如方才那樣掏錢肆意的採購。只見她很有耐心的,走走看看,細揀精選中,買了幾樣賽大娘平素喜用的小飾物。從中,我又見識到了賽麗孝思與窩心的一面。難怪,會那樣深得其母的寵愛。
 這個暑假裡,賽麗和我各有一次「驚人之舉」,讓斑馬巷的玩伴們終生難忘。
 有一天,賽麗說要引領斑馬巷的玩伴們,前往嶺東山崗上的「飛彈基地」參觀。經過了這些時日裡的相處,我必須暗自佩服,她就是有這種通天本領,而且說到做到;然而,高招的還在後頭,山上山下走一遭,還能不讓她家未來的將軍老爺得知我們這趟出格又刺激的參訪活動。
 為了避免招搖,致使大家闖關進營看飛彈的行跡敗露起見,賽麗預先通告大夥,次日出門,不得張揚;於是人人配合,低調行動,各自前往村外三百多米處的嶺東商專校門口會合。到場,果見一輛嶄新的墨綠色軍用大卡車迎入眼簾,車旁一位少尉軍官恭敬地向賽麗舉手行禮後,便忙著招呼大夥上車。單就從這初步上演的場景觀之,便已然可以深切感受到賽小姐的腦筋靈光和心思縝密了。我有時反思回想,巷中的一些言語,若經由當下的場景和之前的幾多無偽的表現中,一層一層的來剖析和探究,其誠非如外人所傳的那等光景和模樣。那種不求實證的謠諑,對她而言,更透現出了相當程度上的粗淺與偏頗。
 這山崗上的飛彈基地,營區相當遼闊和隱密。所有建築體的外表,皆經由人為的迷彩加工,特意佈置成欺敵的各式偽裝。或許除了賽麗姐弟二人,其餘的我們該都是生平頭一遭這麼深入禁區,就近觸及這種所謂的國防軍事重地。一夥人隨著指引,東張西望,新鮮好奇,自不在話下。這回賽麗儼然是基地中的首長,但看她指這要那的,幾個陪在身邊的校尉官們,莫不順從照辦;唯獨飛彈操演課目,無法兌現。所以,我等也僅能散立遠處,瞧了瞧一批像是飛彈模樣的傢伙。
 賽麗為了降低我們預期中的盼望落空後所產生的失望意緒,除了要求軍方加料招待好吃的西點飲料外,更提出營區官兵下場,陪咱們來一場「軍民友誼」籃球賽。這場球,我們斑馬巷的是以亟為難看的懸殊分數,大敗收場;究其主因,但有:一咱們男女雜混、二平均身高不夠、三全體未著球鞋、四場地不熟、五心情欠佳;如此這般,主客雙方應有的條件差異何其大之下,勉強上陣,不輸才怪。本來賽麗精心巧思安排的參訪活動,應是會獲得大家全面性的喝采,只是臨時下場打球的主意,實在出得夠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