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容易的尋獲永玲的家時,才發現她背上揹著最小的么弟半蹲於古老的抽水機房,拚命用力搓洗著一大堆髒衣服,始終悶不吭聲的低頭洗衣服,(幫厝邊洗衣服可賺一百元,為了生活她不得不專心的洗衣服::::)此時在遠處觀望的我有些驚訝的感受,她?小小年紀,才丁點大?竟然在洗著像山丘般高的衣服,內心頗有心疼感受,而由她臉龐所呈現的是逆來順受的神情,由此可知,永玲年紀雖小,卻也嚐盡人世間的冷暖啊,未久在巷中正拖著三輪車往她家方向的那位白髮蒼蒼,走路搖擺欠穩的老伯,很辛苦的將裝滿垃圾的車停靠在門旁,開始將垃圾擺在地上仔細的分類及綑綁,阿伯滿臉疲倦不在乎的眼神冷冷的看我一下。
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我出現的目的,此時我有些尷尬的輕輕上前禮貌的寒喧一番,遞上一籃水果,好意的說明探視的目的,也趁此機會教阿伯勿放棄讓永玲繼續唸書的意願不要隨意放棄及荒廢課業的重點,此時原有笑臉迎人的阿伯聽聞後,臉色大變彷彿結了一層冰霜一般,很嚴肅又不耐的揮手示意我離開,表示現在可以回去了,不需要再來了。
阿伯當場翻臉簡直讓我不知所措,滿腦子問號?不懂?怎麼才好好的氣氛說變就變啊?為什麼,於是不死心的一直追問下去,伯父沈重的嘆一口氣,小姐啊,妳以為我不想讓孩子繼續唸書嗎,能不想讓他(她)們吃的好、穿的好,甚至高興的上學讀書嗎?實在是,我沒有多餘的能力供她呀,這要怪她的命生的不好呀,我有什麼辦法。
永玲父親死的早,而母親有些智障,生了一堆小孩就丟給我,妳看她背上揹著又是一個弟弟,我年紀大,能力有限,一天拚死拚活踩三輪車收破爛,能賺多少?不夠用哪,怎麼會有多餘的錢唸書啊!這,要怪她命不好,要怪我太沒用了,賺不了幾文錢,孩子受苦哪,說完便轉過身偷偷擦乾眼角的淚水,看的我也別過臉看另一方,其實我也是滿眶欲掉落的淚水正強忍住著!
瞭解此景,難過的無言以對,不是講不出來(身為老師的我,要講出一篇大道理,是一點也不困難!)祗是沒必要呀,他(她)們需要的不是這些啊。)很想要試著幫什麼忙,但卻又不知如何著手,仔細想想,原來不是每一位孩子都能擁有幸福家庭,能好好讀書,塵世間也是有著不幸的另一面,每個孩子的命運是大不相同的啊,這是命哪。
臨別之際也偷偷數了七千元塞在永玲書包裡,匆匆的道別,途中一直對這種行為感到羞愧,深恐金錢會傷害阿伯的自尊,但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其實金錢並不是萬能的,但有時也可算是一種幫助吧,雖然有一些市儈::
了解永玲狀況後在返校路途中在商家店內電視新聞不斷播放高捷弊案,官員賭博情形,聽起來有些痛心呀,倘若能從中播出少許資金或許更能改善需要幫助的人啊,也許當今的社會裡仍有著許多默默行善者暗中協助需要幫忙者,永玲雖是瘦小,卻有著一股堅強的毅力,即使在那窮困生活裡,當拾荒的爺爺哭泣著自己的沒用,承玲的可憐,其實也讓我體會在生命裡要懂得學習愛每個人,能替對方想,便是真正在幫助對方啊。
不相同的命運/劉小倩
- 2006-0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