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四天的「福建省閩東建築考察團」馬祖之行，行程雖略顯匆忙，但卻不虛此行，曾經的「軍事禁地」馬祖印象逐漸的暗淡雲去，南竿島、北竿島、莒光島傳統聚落的自然風貌卻深深的烙在腦海中。
馬祖因特殊的地理位置歷史上曾為兵家必爭之地，從各種媒體上得到的也大多是「戰略要塞」的信息，具有濃厚的軍事色彩。當踏上馬祖土地時，卻有大相逕庭的感受。介壽村、牛角村、津沙村、芹壁村等處處呈現出濃厚的鄉土氣息、海島風情。
介壽村是南竿島最熱鬧的一個村莊，巷道兩邊的許多老招牌商店、餐廳，可以想像出從前的繁華場景。看到村中「福建省連江縣政府」辦公大樓時頗感驚訝，這原來是特殊歷史時期的產物。辦公大樓前不時有黑頭車進出，在辦公大樓前約三千平方米的一片「蔬菜公園」、「蔬菜公園」裡菜農正在辛勤的耕耘。陽光下遠處望去這幽靜安寧的田園風光就像一首凝固的音樂。縣政府辦公樓進進出出的黑頭車與田園中正在翻作的菜農，一靜一動、動靜中形成強烈的對比。
彎來繞去的牛角村巷弄，瀰漫著濃郁的海島鄉村氣息，呼吸著這天然的空氣，使人蕩氣回腸、心曠神怡。蜿蜒的石砌台階曲徑通幽，合院的房屋，四處顯得寧靜。不知名的角落中偶爾沿著向上攀升的花卉盆景，常常吸引遊人頓足停留。對陌生人的來訪習以為常的幾個鄉村老婦人正悠閒自在的在家門前聊天、摘菜，那悠然自得的神態與自然的環境相輔相成、天地合一，就像是大師描繪的一幅美麗的山水圖畫。
在津沙村的石階巷弄遊走時，看到臨港依山面建，錯落有致，以花崗岩砌成的單雙層方正造型的石厝，原有聚落大都是五脊四坡的屋頂，整齊排列的正反瓦片，上面壓塊石防風，這種方便通風排水和修補的設計，被譽為「會呼吸的房子」藍天碧海、石牆木門的聚落，在這休閒別有一番的情調。
馬祖地區保存最完整、最具有代表性的聚落要數北竿島的芹壁村，芹壁先民自福建長樂縣鶴上鄉玉溪陳氏家族，清末陸續移居本島，漸漸發展成完整家族而成立關係濃密的聚落村莊。清末民初，此聚落景觀與經濟發展成熟，人口興盛位居全島之首，經濟發展鼎盛，進而造就了現在的花崗石屋聚落，早年曾經是繁榮富裕的漁村，隨著軍事管制的取消，許多家庭外遷，在這裡定居的人家逐漸減少，至今只有幾戶人家，其餘大多早已人去樓空。但因其有得天獨厚的地理景觀與特殊的歷史文化，每年都吸引著無數遊客慕名而來。
芹壁村風光旖旎，站在芹壁山頂鳥瞰芹壁村的山、水、石屋不禁令人浮想聯翩，不遠處的澳中龜島在海水蕩漾中更覺得栩栩如生。以至許多第一次到芹壁村的人們第一眼看到芹壁村時，感覺到的第一印象就像充滿異國風情。站在聚落朝北而望，映入眼前的是福建東南沿海起伏的山巒，到了夜晚，依稀可見黃岐海島沿岸的燈火。特別是當你坐在村子的悠閒椅上，泡上一杯清茶，遙望遠方，聆聽海浪聲聲，彷彿置身於「桃花源」中，既可歇歇腳，又可細細品味這裡的歷史文化和自然美景，悠閒雅致、怡然自得。
蹲在青青與翠綠的小島上，欣賞著山水美景，再遙看那古樸典雅的建築群，有些年代的石屋建築順著山勢成梯形羅列，空間形態井然有序。不得不令人對這座依山傍海、錯落於坡間的聚落發出由衷的感嘆。天然的石壁與古老的石屋渾然一體，彷彿在向人們傾訴著一個個曾經的故事。
芹壁的石屋大都採用高級的花崗石為材料，紅瓦石牆、背山面海、順勢而建。有的石牆經工匠精心砌築成「人」字或「丁」字形，期望從此「人丁」興旺；為預防海風與盜侵襲，所有的門窗都面海又設在較高的位置，連屋頂的瓦片上壓著密實的石塊。這傳統的「人字型」砌工法與「五脊四背」的屋頂建築工藝早期的閩東沿海建築極為相同，尤如出自同一位建築大師的手筆，更印證了海島與大陸從來就具密不可分的傳統血源。
聚落的特色，是經歷了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積累與沉澱而形成的文化，一旦破壞，將永難修復，其後果就是割斷了歷史。馬祖海島的風光讓人難忘，芹壁村的風景更令人陶醉，連江縣政府每年都有撥款修建及保護馬祖列島的傳統聚落。作為一名建築學者，斗膽就海島聚落的保護，談談看法：在對整個馬祖列島景點修復的同時，把對芹壁聚落的維修保護作為重點。對芹壁村的石屋進行全面的檢查規劃、修復改造，按照修舊如舊的原則，改造現有與景點不協調的景觀，如石屋、道路及配套設施；將空餘閒置的石屋，在室內稍加改造，在有規劃的經營之下，給人一種更接近原住的生活體驗。在此居宿於閩東形式的花崗岩建築內，簡單清爽的內部擺設、讓人輕易地融入這片山腳海洋旁的聚落空間中，使之成為具有濃郁的海島特色的飯店、旅館、咖啡廳、休閒屋等，增強聚落傳統的歷史文化韻味；在芹山頂上添上高倍的天文望遠鏡，供遊人觀賞聚落、龜島、沿海及海岸風光；在龜島上盡快修復原先的小廟，輔以配套的人文、歷史、地理、傳說，使龜島更具有神秘的宗教感，吸引更多遊人前來休閒祈禱。加大宣傳力度，與大陸早日實現「小三通」，讓更多的人來馬祖島觀光、旅遊，感受這裡的風土、人文、鄉情、海島風光，使馬祖島旅遊成為國際觀光的新景點，使美麗的芹壁村成為馬祖島璀燦耀眼的掌上旅遊明珠。
海島聚落／潘躍紅（福建省國防工業設計院總建築師）
- 2006-06-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