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執政是一場測驗』，那麼這場測驗…
必須通過反對者高標準檢視之後才更有價值。
1993年的某一天，負責設計帆船飯店的英國建築師湯姆.萊特(Tom Wright)的電話留言出現了這段話：「請你有空到杜拜玩一下，機票旅費杜拜政府全面負責，我們有個很有趣的案子要給你，杜拜要蓋全世界最高的飯店、杜拜指標型建築」當下萊特把留言倒回去重聽，望著窗外的細雨，他一面聽、一面想：「又來了，又是個夢幻的案子，什麼？要蓋世界最高飯店？」…「杜拜當年很窮，邦長算過(1958年上任的前杜拜邦長拉希德)拓寬波斯灣運河，只須要十萬英磅(約台幣600萬元)就夠了，但英國政府不願意借錢，邦長只好到當時比較有錢科威特去借錢，但科威特也不肯借。最後，是幾個生意人捐錢給政府，才拓寬波斯灣運河」…；拉希德決定在離市區一小時遠的傑貝阿里，開挖一座世界最大人工港口時，杜拜人民私下都在問：「邦長是不是瘋了？」，拉希德決定在一片沙漠中蓋37層白色大樓，當作貿易中心時，當地人都笑稱它是「喔，那個白色大象啊！」(意指這不像是真的，像是傳說中才會發生的事)…；現在幾乎所有的杜拜人都會這樣告訴你：「我們永遠在想，要開發新的財政來源，國家必須不斷創造新的成長曲線」…；現任邦長穆罕默德(Sheikh Mohammed Bin-Rashid AI Maktoum)給市民的一句重要勉勵話：「夢想沒有極限，持續往前」…；當建築師團隊決定在離岸約300公尺的地方填一座小島專門蓋飯店，萊特還記得，當建築設計完竣，做最後一次報告時，杜拜方面代表直接宣布：「好，我們就蓋帆船，而且明天就開始蓋」…節錄這全球火紅，杜拜新顯學中的某些對話，筆者想要凸顯的是它的概念、精神與核心價值…，其中蘊含一任任領導者遠見與企圖心外，給我的啟示是：「歷史不會同情弱者，也不會諂媚強者，不陷入歷史洪流巢臼唯一出口，是創造未來、記錄歷史，而不是等待歷史、等待未來走向我們」。
馬祖文教協會暨馬祖同鄉會開春向議長邀稿，議長曾以『不因久任而怠惰』為命名，在文中提出五點立論，並為這些命題下了結語：『要克服天生資源貧乏的限制與傳統價值束縛，創造島嶼觀光傳奇，除依賴居住島上的居民是否有「遠見」與「創意」外，地方政府絕不可因先天與後天條件貧瘠，而遲鈍回應馬祖未來發展需求…』筆者就『地方政府絕不可因貧瘠(財務、人才、土地…)，而遲鈍回應未來發展需求』提出一些平凡意見，呼應杜拜學中的某些觀點與想法。
若從傳統視野，馬祖確實受制於沒有大企業、製造業，漁農業相對邊陲化、常任文官的排資論輩、中央沒有規劃因地制宜離島發展、以及戰地政務民主起步晚…等等先天、後天發展不利因素。但若就歷史背景推進，現階段的馬祖，在小三通之後，好像有機會繼鄭和下西洋、福州闢為五口通商口岸、國共內戰期間，再創一次繁榮優質時段。若就一個事件或一個現象橫或縱的座標頭價值判斷，好像也端詳不出這樣樂觀氣息，例如，會不會在小三通之後，馬祖再度陷入擺盪兩岸間，若即若離的動態平衡中，面臨定位的危機？會不會因為民間游資大量傾斜，而存在靠腳投票的事實，掀起六○年代陰鬱出走潮(不同的是前者是臺灣，後者為大陸)？掀開這段歷史譬喻，無非想要表達的是，雖然兩岸關係會牽動馬祖人民未來的命運，但在這歷史的分水嶺、擺盪危機與轉機臨界點上，在位的地方精英、領袖及高階常業文官，還是有機會變不可能為可能，帶領馬祖再創未來高峰，況且島上多眾居民是從事公職，這種既是改革『課題』，又是推動改革的『主體』雙重角色，將會是體現馬祖未來十年、二十年間會在歷史洪流淘洗下快速折舊與汰換，還是會通過時間的淬練，蛻變為繁榮優質時段，根底在於我們是否抓緊機會、掌握住趨勢，加上獨具的遠見、最高的行動力。
政府解決公共問題本來就會有
超越能力範圍或超過集體智慧的限制…
關鍵在於：民之所欲、民之所益、民之所義？
如果我們身處的社會，正處於『前啟蒙』加上『後現代』思維的焦慮中時，您在判斷上、行動上與意志上會呈現什麼樣的精神？一、是腐蝕著理性主義根苗，醃製出一種早衰的、虛無的或無力感時代精神。二、是積極跨越分藏在心中轉換機制，即時更新思維、調整心態，力求自我改良，以便有效處理新階段更複雜問題情境、社會環境與人性需求。地方多數的組成份子，都身逢『前啟蒙與後現代』的氛圍中，令筆者好奇的是，思維、判斷與行動上多數是前者亦或後者？如果是前者，筆者將會悲觀認為：「民主的形式，將難以轉化為合理的公共政策、有限的資源，也難以轉化成像樣的公共建設，有錢的居民，不一定能獲得相襯的生活品質」。如果是後者，筆者將樂觀推斷：「未來十年或二十年，馬祖會因為這有效率的轉換機制，把居民願景、勤奮與憂患意識轉化為民主、財富與繁榮」。當我們在尋求典範、模索馬祖發展道路的同時，至少社會精英、民選官員、常業高階文官…要具有在心智的成熟上、思維的效率上、對世界的認知與期待上，不斷調整與自我改良，為建立並操作一個精緻、嶄新與世界接軌的『前進馬祖』做好準備。
就政府機器運轉觀點切入，政府會不會因為先天與後天條件貧瘠，遲鈍回應未來發展需求。另一個關鍵，在於政府制定政策時，除了要設法滿足「民之所欲」(人民想要做的事)外，是否也考量「民之所益」(是對人民有利的事)以及「民之所義」(是對人民應該做的事)。簡單說，政府解決一些公共問題，本來就是會有所限制，不管經費、人力……，更精確的說，政府負責解決的一些公共問題或議題，往往會超越能力範圍或超過集體智慧的限制。政務官在決定政策時，常常會陷入一、從長遠觀點制定有利人民好的政策，可能會是短期內票房的毒藥或；二、是順從人民想要的政策，在短期內吸引選票，但對整個地區未來的發展，隱含著危機雙環困境中。民選官員要如何選擇？如何思考？如何說服？是考驗著個人政治智慧、道德勇氣及所涵蓋的歷史情懷外，但不諱言，高階的常任文官是否協助政務官扮演好「思考者」與「說服者」的角色也是關鍵。
在這塊貧瘠土壤上，
要栽種出豐饒多姿的創意花朵，
根底在於：體現『未來需求』的治理遠見，
以及擁有會用腦袋、會借腦的文官團隊…
在民主制度裡，任何一位政務官或民意代表都只是被人民任命的經理人，與人民關係是契約關係。換句話說，權利獲得的時候，也就是責任壓下來的時候…在權力的結構裡，民選官員面對是學習妥協，一種理想與現實的妥協，一種挑戰，一種是不是符合社會期待的挑戰。常業文官，是為服務民選官員意志而存在，具有承上啟下的功能，自然是牽一髮動全身之效用。在這塊貧瘠土壤上，是否可以栽種出豐饒多姿的創意花朵，根底在於能否體現馬祖『未來社會需求』中心論旨的治理遠見以及是否擁有會用腦袋(而不是拍腦袋)、會借腦袋(打破地域界線、打開學習樊籬、更替被使用中的思維…)執行力的文官團隊，唯有遠見與執行力，才能帶領馬祖『沒有因貧瘠而變得遲鈍』。
一個組織遲鈍不遲鈍，領導人的遠見、願景與企圖心是很重要，但領有高階精英頭銜者，是否能站在較高層次的艱辛上坡路上，為馬祖未來消化經驗、智慧、時間與能力外，也要有勇於向各領域專家取經(甚至國際的…)、接納智囊團幫助做決策的視野與思維。站在競爭者光譜上，我們無法逃避這光束般快速「改變」戰場，我們不吸取新知，別人就會取走，全球化浪濤，不會因為我們拉下窗簾、關起門就會消失。「世界可以遺忘馬祖，馬祖不能忘記世界」才是是奮起的源頭。如果說：『執政是一場測驗』，那麼這場測驗，必須通過歷史盤點之後才更有價值。(2007/3/31)
馬祖未來系列 --不因貧瘠而遲緩／劉枝蓮
- 2007-04-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