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情/李國修67.7.28

  • 2007-07-22
學智與瓊美相識的時間很短,彼此均以坦誠的態度相對,存在他們之間,除了愛情,其他什麼都有。在一個清風徐徐、明月高懸的夜晚,他們傾吐了一生。相識雖短,相知猶然日益加深。學智沒有任何冀望,他願雙方的友誼,像是一個圖—沒有開始,沒有結束。
 約定了時間,在某個星期天下午,學智滿懷著誠摯與信心,提前半個小時到達了他們的「老地方」—臺北公園。左等、右等,苦苦熬過了差不多兩個鐘頭,卻仍未見伊人芳蹤何處?許是醫院裏的事情太多、太煩,瓊美忙不開身。或者她家裏臨時有事,無法趕來。學智內心為她不能來的原因,自我解釋著,期使自己不致過於失望。相信—不會的。
 今天早晨,急急趕去醫院,他沒有任何怨尤。探聽清楚了瓊美往的宿舍,他極其興奮的走去。赫見「男賓止步」四個大字掛在宿舍樓底門口。他頓住了腳步,引頸翹首焦急地尋覓著。一位叫王麗珠的實習護士,代他傳了話。約莫三分鐘,瓊美如一陣清風,帶著歉疚的表情,奔了出來。她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相見默默,無言以對。學智手裏拿著那本「開放的人生」書面已經沾滿了汗漬,他有點緊張。許久不見,盤算著有好多話要說;一但見了面,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瓊美髮梢的「瀏海」隨風吹拂飄盪著,展露出一對深邃純善的黑眸,勾起學智悠悠的思古情懷—古代的美人,比起此刻他眼前的瓊美,必然遜色許多。
 學智鼓足了勇氣,挺挺脊樑,將那本書交給瓊美—「妳是隻小船,漂浮在汪洋中。當風起浪高時,港在妳左右—祝妳生日快樂」。那幾個字字人真情的小字,題在一片染著霜紅的楓葉上。瓊美翻開第一頁,欣然閱見。她的眸光似彩雲般在飛揚,隱約閃著幾許淚珠子。
 她吸吸鼻子,語帶沙啞的說:「謝謝你,姜大哥!」
 昨夜霧起,星光稀疏。學智踩一地的落葉,獨個兒在他家後院的榆樹前,小心翼翼地摘了一片楓葉,以他無限的寄語和那深深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