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弗瑞

  • 2007-11-29
 (續昨)四
 秀菊開學了,今天是星期六,第一天上課便感受聯考的壓力,不過她很矛盾,父親先前要她去加州讀大學,但經過兩個月,這件事好像擱置,可是他已經捐款給美國的學校,假如不去讀,錢也不會退回,然若要讀台灣的大學,現在就要準備,不然考不到好的學校,她不知該準備聯考還是英文?
 中午返家時,她看到黑仔,她禮貌地喊聲叔叔便進屋。進富與黑仔的關係仍如以往,東家有菜分西家、西家有肉送東家,至於阿海,他們都刻意遺忘。
 九月初的下午實是薰人,陽光火烈。
 「秀菊,同學找妳,快來接電話,不要讓人家等……」秋月喊著。
 她跑下樓,接過電話,「喂。」
 「妳是秀菊?」
 「妳是誰?」
 「等一下。」電話傳來一陣雜音。
 「秀菊。」是阿海,「我完了,可不可以幫我?」他非常著急。
 她聽了先是生氣,這個負心漢騙了所有感情就消失無蹤,現在出事才要回頭。
 「妳一定要幫我,求求妳。」他的聲音含淚。
 他一啜泣,她急了:「怎麼了?」
 「我需要五十萬,能不能拿到?」
 她算著、想著,「可以。」一旦自我不再防衛,什麼傻事都不足懼。
 「我在板橋火車站等妳,快點。」
 她掛上電話後先去看母親在做什麼,她躺在床上,睡了。下午只有她們倆在家。她偷躡到父親的辦公桌,拉開中間的抽屜,拿出個不起眼的木盒,打開它,裡面有一百多萬的千元鈔票,她十張、十張地算,共算了五十萬,她放進書包,離家去火車站搭上前往板橋的車。「希望他沒事。」她只這麼想,黃昏時候她到了,她一出車站就看到他。
 「我拿來了,在這裡。」她把書包遞給他。
 他的身邊出現三名大漢,其中一人伸手搶過書包,二話不說拿走整疊錢,「謝謝,大爺。」
 「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多錢?」她緊張地問。
 「沒什麼。」他不敢回答,「我會還給妳。」他想離開。
 「你住在那裡?你有回家嗎?之前叔叔說不知道你在那裡?」她說話攔下他,「你還在那裡上班嗎?有沒有打電話回家?」
 「我很好,跟從前一樣。」他仍是想走。
 「你沒有住在宿舍,住在那裡?」她繼續用話語攔阻他,「我去看看就好,我不會跟他們說你的地址,如果他們問,我會說你過的很好,我真的不會帶他們過來。」
 他連被叫住兩次,若再有第三次,場面必然尷尬,他只得屈服:「我在外面租房子,我帶妳去。」
 他的租屋處離火車站只需幾分鐘路程,她一進去便感覺不對,太過整齊、乾淨,先別說他修機械沾到的油漬沒在屋裡留下痕跡,他是個床上有垃圾也不撿的人,但是這裡一塵不染,一定有古怪。
 「妳坐一下,我泡茶給妳。」他躲進廚房,緩慢地拿茶壺、裝水,放上瓦斯爐也不開火,只等著,希望多耗幾分鐘,看她會不會自動說想要離開。
 她在客廳坐的不自在,雖然認識他,但因為信的事情加上久未聯絡,有了陌生感,她想走,但是好不容易找到他,難道輕易放棄?此時有人開門進來,是香琴,她看到秀菊便坐近:「妳就是他的表妹,錢帶了嗎?」秀菊點頭,「我不反對賭博,小玩一下沒什麼不好,可是他越賭越大,結果輸了一百多萬,我們的存款全部拿去還,現在是窮鬼,一毛錢也沒有,幸好有妳幫忙,不然他就沒有手腳。」秀菊聽得低頭忍淚,不是因為他賭輸,亦不是心疼他要用手腳還債,而是這個女人用所有存款替他還錢。香琴接著說:「我們要結婚了,還沒有人知道,妳晚上回去順便告訴他們,本來打算年底結婚,現在沒錢,要晚一點,可能是明年夏天,到時候記得來,不過妳只要說我們明年要結婚,千萬不要說賭博的事。」 (未完待續)